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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喔,早就賣掉了。我現在不想工作,每天要吃要喝需要錢,那條項鍊正好派上用場。”她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

  “嗯。”他應聲,無力地想著,她果真是一點情份都不留戀了。

  “靳宇觀,你已經被我打進冷宮了,我——”絕對不會放你出來!她本想撂狠話,卻被他硬生生打斷。

  “要離開冷宮不容易,我知道。”

  言禹楓往二樓走了幾個階梯,猶豫一會兒,又停下來,說:“剛離開臺北的那半個月,我每天都哭,我想我已經流光我一輩子該流的眼淚份量。你覺得我需要多久時間,才能重新接納你?”

  靳宇觀說不出他有多抱歉、多難過,他只能沉默的望著她。

  “既然我為你流盡了一輩子的眼淚份量,我想,我宣判你在冷宮待上一輩子,應該很公平吧。”她終於將狠話撂出口,不再看他,上樓,進房,關門。

  一輩子嗎?

  沒關係,一輩子就一輩子,只要能待在她身邊,他們之間是什麼關係都無所謂了。

  比起這三個多月完全看不到她的可怕煎熬,他失寵無所謂、在冷宮待一輩子無所謂,只要能陪在她身邊看著她,就夠了。

  在愛面前,靳宇觀頭一次完全地臣服。

  更何況,現在的他還多了一個非愛不可的對象,就是他未出世的兒子!

  就算要拼上一輩子,他也會百分之百毫無怨言,甘心樂意。

  尾聲

  言禹楓像個女王,冷眼看著在她身邊不停打轉的靳宇觀。

  這些日子——嚴格算起來,是整整四個禮拜,他都待在苗栗,陪她。

  但她對他的付出、努力依然完全不心軟,說真的,連她也挺訝異自己竟能死心到這種地步。

  每天,她的吃穿全是他張羅,他的手藝不怎麼樣,但還能吃就是了。而她使喚他,更使喚得十分徹底,連打掃拖地、澆花除草,都讓他一手包辦。

  這天下午,言禹楓窩在沙發裡看書,靳宇觀收到一個快遞,他拎著快遞進屋,坐到她身旁拆開包裹。

  她好奇地看了一眼,打開的包裹裡,躺著一個黑色小提琴盒。她沒說話,低頭繼續看她的書。

  書翻沒兩頁,靳宇觀坐在她旁邊調琴音,害她不能專心,她有點氣,不禁說:

  “如果你想用小提琴耍浪漫,抱歉,這招已經過了有效使用期限。”

  他溫柔地笑,不氣餒、不發怒,回答道:“聽音樂是好胎教,我只是想為兒子做點事。”

  他想為兒子拉小提琴……那她無話可說。

  沒多久,門鈴又響了,靳宇觀放下小提琴開門去。不一會兒,兩個搬運工將一台鋼琴搬進來,接著有人進屋調琴音。

  半小時過去了,屋子終於回復安靜狀態。

  言禹楓半躺在沙發上,有些想睡了,她看著他坐在鋼琴前,傍晚的陽光灑進屋裡,金黃光線落在他身側,而他眼裡,仿佛有著回憶往事的深情……

  不知怎麼地,這一幕竟觸動了她平靜許久的心弦,令她的眼光沒辦法從他身上挪開。

  他拉開琴椅坐下來,修長的十指在黑白琴鍵上跳起舞,一曲“夢中婚禮”在夕陽的光影下流洩開來,整個屋子充滿著悠揚的琴音。

  言禹楓驚訝得發不出聲來,她還以為靳宇觀只會拉小提琴,沒想到,他也可以彈得一手好鋼琴。

  琴音結束,她忍不住低聲說:“你鋼琴彈得好棒。”

  靳宇觀轉身看她,她斜臥在沙發上,表情溫柔,他已經好久沒看到她這樣柔軟的神情。

  他又轉回鋼琴前面,撫摸著那些黑白琴鍵,這一刻,他突然很想對她說些他從沒對任何人說過的話。

  “其實我學過長笛、黑管、小提琴、鋼琴,最喜歡的是鋼琴。教過我的老師,都說我很有音樂天份,我小時候的夢想,本來是當鋼琴演奏家。”

  靳宇觀微笑撫著琴鍵,猶如撫著愛人的肌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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