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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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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姑娘!”江植清急了,周念霜在主子心裡的份量,他比誰都要清楚。“公子對姑娘的心意,莫非姑娘不明白?” “明白,卻只能辜負。是我對不住他,若來生可能,但願念霜能報答阿書。你們回去,別再來了,你們可告訴阿書,若你們再來,我會告訴死王你們的身份。” “周姑娘當真會如此?”江植清不信。 “我不會,但你們要這樣告訴他,並說服阿書相信我真會如此,倘若你們真為他好……我不希望阿書出事,相信你們跟我一樣。” “周姑娘,請恕屬下冒犯問一句,死王除了那張臉皮子生得比公子好一分外,哪裡比公子好? 他在這王宮裡擁有許多美人,心裡何止姑娘一人,可公子心裡只有姑娘。倘若將來公子問鼎天下,選了公子,姑娘就是——” 周念霜揮了揮手,打斷江植清的話,道:“我曉得你想說什麼,卻不想多解釋,你們當我是愛眼前富貴與死王那張好看的皮相亦無妨。”周念霜不願再說,她的遭遇如何對人解釋?怎麼對人說她死過一回,同月老做了樁交易? 既然說不得,也只能認命。 “你們回去阿書那兒,我得為晚上……準備準備。” 江植清、江植仁沒再多勸說,相偕離開了。 日頭西斜,沒入山背,朝陽殿裡燭火燦燦,回廊底下一盞盞玲瓏花燈早早點上,十多日前荒涼的王城,如今淌在盞盞燈河流光裡,恢復昔時的富麗堂皇,華美璀璨。 死王歪斜在暖閣榻,手執一份奏章,另一手抓起一把核桃仁,時不時往嘴裡塞一顆,邊嚼著邊閱覽奏摺……他悠忽地想,帝王這份差事真不是人當的! 光是張輔君一個人呈上來的奏章就能迭成一小山,更別說其他人的了。 不過他也沒啥好抱怨,底下人個個幹事利落,精得跟鬼似的,不,很多鬼都沒這些傢伙厲害,少了他很多煩心事。 入宮不到半月,朝事越來越有模有樣,鄰近省分得了消息,十個有八個省官都上過奏書“慶賀”新朝,至於那剩下兩個有氣節點,巴望前朝能復興的省官,他暫時不想“動”,張輔君與他想法相同,只要讓上過賀章的省趕緊過好日子,其他省官早晚要歸順。 沒有人想過打打殺殺、民不聊生的日子,能安穩度日,誰還會拿命拚呢?誰坐帝位,百姓其實根本不太在意。 張輔君奏請先將上了賀章的省官封高一級,一年賦稅減半進國庫,餘半賦稅賞晉封省官,願意回鄉屯墾的良民則減免兩年田糧稅,買賣稅不減,所有賦稅仍照前朝舊制,方便省官行事。 “新朝”初立,國力尚且空虛,以養民為主,照張輔君的盤算,不需半年,前朝省官應會全數歸服于死王。 死王拿著張輔君的奏章,又咬了一顆核桃仁,思忖,如今唯一的變量是……徐豫書。 這些賞來賞去的摺子,只要出於張輔君,他向來就是准奏的分兒。 底下人太強,當皇帝多無趣,沒丁點挑戰性,還是打打殺殺好玩些。 死王咬著核桃仁,深感無聊地想,徐豫書啥時要打呢?他著實無聊得慌啊。 貼身宮女在他身後規律輕緩扇著扇,那貓撓似的微風拂得他有些氣燥。 這時,耳尖的他遠遠聽見來人極輕的腳風,他揮手出聲,“你們全下去,守在殿外,沒本王允許,誰也不准進來。” 幾個宮女、內侍太監同聲應了是,退出內殿后,那腳風極輕之人,一身黑色勁裝,蒙著面,從無人看守的偏窗躍進殿來。 “王上萬福。”來人立即跪伏至死王跟前行禮問安。 “起來。情形如何?” “周姑娘從花園回毓芳殿后……”來人將後來毓芳殿裡的對話,一字不漏陳述了一回。 死王點點頭,塞了幾顆核桃仁入口。他邊嚼邊笑,那丫頭,哪來的信心認為他不會傷她死王將來人回報的對話想深了,他幾乎能肯定周念霜同月老的交易與他有關。 心機鬼月老是想整他嗎?要周念霜當他的女人或者,他佔據的這副軀殼,早早跟周念霜綁了姻緣線? 來人見死王沉默不語,又道了句,“公子再兩刻鐘到毓芳殿。” “喔?”死王挑眉,興致來了,他挺直身瞧著蒙面男子,忽然好奇問道:“本王有時忍不住要懷疑,你是不是徐豫書的『反間計』,在本王面前稱呼他公子,聽來倒像徐豫書才是你的正主兒。” “屬下萬死不敢對王上存有二心,只不過……”來人住了口。 “只不過啥呢?”死王靠近蒙面男,盯准了他的眼。 “徐公子是個良善的人。” “本王是壞人嘍?”死王嘲諷笑。 “屬下從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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