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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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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時間,我請你跟小英雄吃飯,好嗎?」他問。 「不必麻煩。我不知道怎麼介紹你,難道你要我跟孩子說,寶貝,這是媽咪最近交往的物件?這很奇怪。」她冷冷拒絕汪閔渝的善意。 「我們認識好多年了,你可以說我是你的老朋友。」他溫和地提供說法。 「我不想。我先回去了。」她語氣冷淡,穿好絲襪便起身。 「我送你回去。」聞言,汪閔渝終於也從床上起來。 激情這回事,男人流失的體力總是比女人多得多,況且他剛才翻雲覆雨了不只一回合,他實在需要多躺些時間,他已經記不得上回這樣激烈需索一個女人好幾次,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別麻煩了,我搭出租車很方便。」她說,卻懊惱的找不著自己的東西。「我的公文包好像放在你車上。」她四處張望都沒看見,印象中,他好像停妥車,他們便迫不及待擁吻上樓了。 實在像是演電視劇,真有這麼饑渴啊?!她嘲諷地想。 「我送你回去。」汪閔渝也堅持,用最快速度穿回衣服,握牢車鑰匙。 「真的不需要麻煩你。」 「小麥!」他驀地提高音量,控制不住的怒氣竄上來。他與她對望,她那頭染著焦糖紅棕色的短髮,這會兒變得十分刺目。 乍見她一頭短髮,那股驚愕直到現在都還抹不去。 在醉月湖畔,仿佛才看見她黑亮的髮絲在微風裡飄揚,對著他低聲說:記得打電話給我喔。可眼前這個小麥,卻和當時大大不同。 她的頭髮幾乎比男人還短,黑亮的發被人工染料摧毀,她穿著剪裁貼身的套裝,幹練果決,當年那個充滿柔軟氣味,會陪著他收集紙箱、寶特瓶送給婆婆的小麥,完全消失在時光長河裡。 麥璃紜被他忽然提高的音量駭住半晌,無法理解他怎麼忽然失控。 這難道不是他慣常的經驗?遇到看對眼的女人,相約到摩鐵,幾番雲雨後,成熟地互相道謝,然後說再見各自離開。 難不成最近一夜情的規則改變?男人得將床伴護送到家才算及格?她不懂他是在堅持什麼,她幫他節省麻煩,不好嗎? 「你一早有門診,我一早得送孩子去幼兒園,我們應該趕快各自回家休息,不對嗎?」她回過神,不耐煩反問。 汪閔渝爬了爬頭髮,方才的失控,他也受了驚嚇,他不是個容易失控的人,至少他不記得曾為哪個女人表現出冷淡而失控。 沒握鑰匙的手將她那顆刺目的紅頭撈向自己,重重吻住她,懲罰似的吸吮她早被他吃掉唇彩的唇瓣,吻了許久,他才終於放軟力道,溫柔地收住吻,語氣有些無奈。「小麥,不要表現得好像我們之間只有性。」 「除了性,我們之間什麼也沒有。」她不為所動。 「小麥!」 「難不成你期望愛?」她一臉嘲諷。 「……」他被問住,但就算他們之間存在的不是愛,他期望的不是愛,起碼也是比性更親昵的情感聯繫,而不是兩頭純粹需索的獸,滿足×望後各自走開。「我們之間應該有比性更親密的——」 「我不知道什麼關係能比性更親密,剝除彼此的衣服,裸裎相對,已經是我的極限,如果你還要別的,抱歉我不能奉陪。不過,汪先生,根據我對你的瞭解,你是只要性,不要愛太長久的男人,我記錯了嗎?」她冷漠地看他。 汪閔渝頓時說不出話。某方面,她該死的正確。 他想起他們在公園閒聊一陣後,她忽然仰起頭問他。 「你想不想做?」 那一刻,世界仿佛被毀滅,全然地寂靜無聲。 他聽懂後,覺得腹部好像挨了一記重擊,熱辣激麻的感覺竄上,大概打從他看見她那頭如火般的短髮,就莫名渴望狠狠地將她柔進身體,想找出過去那個柔軟如水的她。 他承認,當下他要的是性。 他以為他要的是性,但兩人擁抱過後,一股莫名的空虛卻吞沒了他,他不知該怎麼形容,明明實實在在抱過她,卻又像不曾擁有過她似的。 他隱約明白,他要的遠比性來得更多、更深,但他想,他要的並不是愛。 他對小麥曾有愛的感受,但早在醉月湖分手那回就煙消雲散了。 那次,他被她傷了,是真真切切的受了傷,不過他是拿得起放得下的男人,他告訴自己,然後默默承受那回重傷,默默離開,祝福她。 他不要愛,他不斷告訴自己,從頭到尾,他最不想要的,就是愛。 世上沒有天長地久這回事,從小到大,他父母向他證明過無數回,連最讓他心動的麥璃紜都向他證明,男女之間不可能存在持之以恆的情感。 他不要愛,他要的不是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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