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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季書菱由著他,被動地坐上沙發,她又看了眼握在手心的腕表,六點四十五分了……她收緊掌心,蓋住腕表鏡面,仿佛這樣時間就會停住,她的心痛也能跟著停止。

  「我沒看你戴過那只腕表,要是我沒看錯的話,呆頭鵝手上那只機械表,跟你的是男女對表……」

  「是啊。2003年康斯登推的心跳表,十二點鐘位置是視窗設計,能透視內部擺輪運轉,動力儲存三十八小時,象徵情人間心心相印。我用存了好幾年的零用錢買下一對,男表送武哥當生日禮物。」

  季書菱苦笑,又接著說:「那只呆頭鵝不解風情,不曉得這對表有心心相印的含意。但至少,這些年他沒換過別的表。」

  梁競堯微笑,他將手上的紙袋擱在茶几上,拿出裡頭的戒指盒。

  他挪到她面前,單膝下跪,打開戒指盒說:「請你考慮……嫁給我,我真的很喜歡你,希望能跟你共度人生。」

  季書菱先是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緊接著她朝戒指盒望去——

  粉色鑽,心型切割戒指,靜靜躺在絨布盒中。

  她整個人呆掉。這麼巧?競堯居然拿她想要的戒指向她求婚?

  「我不能嫁給你……對不起……」她喃喃拒絕,緊盯著戒指,眼眶又蓄滿淚。

  「都怪我的求婚詞不夠動人,對吧?」他轉身,伸長手撈來紙袋,從小紙袋裡摸出一張紙條,照著紙條說:「這戒指代表我的心,我把我的心送給你,我心裡一輩子只有你。」

  「你……」季書菱張大眼。再怎麼巧,也不可能巧到他剛好說出她幻想武哥說的求婚詞吧!

  這戒指、求婚詞……到底怎麼回事?

  「還是不肯答應嫁給我嗎?」梁競堯笑著,不甚在意的起了身。

  「為什麼……」她想不通。

  「為什麼剛好我拿著你想要的求婚戒?為什麼又剛好說出你想要呆頭鵝說求婚詞?你想問這個吧。」他輕攬了下她肩。

  「你怎麼都知道……」

  「你變笨了,是懷孕的關係,還是過度傷心的關係?」梁競堯取笑她,接著又問:「你跟誰說過你想要什麼款式求婚戒?說過你想聽什麼求婚詞?」

  「武哥……」

  「我會知道,你想是誰告訴我的?」

  「武哥嗎?」

  「除了他也沒別人了。今天下午,他拿戒指給我,寫了張紙條,說這是你想聽的求婚詞,他希望我拿你想要的婚戒款式,說你想聽的求婚詞,向你求婚。他說,他希望你能得到幸福,這是他最後能替你做的事。」

  季書菱拿起戒指,下一瞬,淚如雨下。

  呆頭鵝就是呆頭鵝,呆、呆、呆!

  他不知道,除了他以外,同一款求婚戒、一模一樣的求婚詞,根本不能讓她感動!笨死了,向棠武真的想氣死她,是不是?

  「他不想愛我的決心,真徹底……」她好氣、好氣,這麼美的戒指啊……

  「你這樣想?」梁競堯不以為然地問。

  「他要你送我想要的戒指、說我想聽的求婚詞,他一心一意把我們湊成堆,我不這樣想,能怎麼想?」她氣憤不已的用手擦眼淚,氣自己走到這步,還為他哭。

  「我想想,今天下午那只呆頭鵝怎麼說的……」他故意賣關子,揉揉她的頭,實在心疼她最近為那只呆頭鵝慘哭的模樣。「你哭再多,呆頭鵝也不會變聰明,何苦浪費眼淚呢?」

  「我也不想哭!可是我真的好氣,快氣死了!」

  「胎教、胎教,將來我乾兒子脾氣不好,我唯你是問。」

  「不一定是兒子!」

  「我直覺是個兒子。傻瓜,別再哭了,哭對寶寶不好。你那只呆頭鵝拿戒指來找我,看不出來他很開心今晚要向心愛的人求婚,反倒看起來比較像即將上斷頭臺領死的一臉慘樣。」

  「你別安慰我,我不會再哭了。」季書菱努力收拾眼淚。

  梁競堯拿她沒辦法,稍稍用力掐她的臉頰。「我發現、碰上呆頭鵝,你也跟著變呆。我像是會為情敵說話的人嗎?」

  「……他看起來真的很慘?」她仍然不太相信。

  「是滿慘的。他拖拖拉拉,交代了一大堆話後,才不甘不願把戒指給我。」事實上,比較精准的說法是,向棠武說完話,把戒指交出後,眼眶就紅了。

  他看得十分清楚,雖然交出戒指,向棠武旋即轉過身離開。

  「他說什麼?」

  「很多,光是聽他說話,就耗掉我一小時寶貴的工作時間。」

  「他到公司找你?」

  「是啊。為了拿這戒指,我暫停開了一半的會議。你說,你要怎麼賠償我?」

  「你想要什麼賠償?」

  「你兒子得認我當乾爹,另外,假設呆頭鵝沒跟別人求婚,而是回來找你,我要你騙他,說你懷孕了……」

  「我確實是懷孕了啊,我不想讓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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