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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平常的他早就惱羞成怒的對她咆哮了,怎麼這會兒卻安靜得像只貓,還用那深邃的眼神直盯著她瞧?瞧得她心都不守秩序,亂跳了起來。

  舔了舔唇,她試著打破這令她陌生的氣氛。“天璿公主醒了,想必你應該很開心吧?”

  當話鋒一轉到天渠兒身上,黝深的黑眸裡立刻又浮現一抹深究。“為何這麼問?”公主能夠清醒到底與她有無關係……這件事他要好好的調查一下才行。

  “她是你的未婚妻不是嗎?待她身子好轉後,不多久,你們就可以成親了。”

  自她曉得他與天璿公主彼此之間有婚約後,就一直無法釋懷,因為她一點也不希望他娶任何女人。

  雖然他總是對她沒有好臉色,態度也是貫徹始終的凶巴巴,然而她的心偏偏只為他鼓動,心緒永遠只被他左右,不知不覺中,她似乎是愛上了這個嚴肅又冷酷的男人,愛上了這個滿心滿眼就只有另一個女人的男人……

  “此事你如何曉得?”該死的!是誰這麼多嘴!莫名地,他發現自己並不想讓她知道這件事。

  其實這樁婚姻並非他所樂見,只是礙於皇命難違所以沒有拒絕,而他之所以會為了公主的病情如此拚命,也只是為了恪盡身為臣子的職責,為王分憂解勞。

  事實上,他和公主之間並沒有任何感情,而公主對他,更是只有畏懼和尊敬,他們彼此根本就不相愛,只是這些話他又怎能如實向王稟報呢?

  他蹙眉的表情讓鳳月靡誤以為他又不開心了。

  眼看他老是因天渠兒的事發怒,鳳月靡心更苦澀,也不想再自討沒趣,於是朝他扮了個大鬼臉。

  “哼!我才不告訴你,你自己有本事,你就自己去查吧!”語畢,她轉身便想離開老是不給她好臉色看的封恕,結果一不小心,竟踩著了自己的裙擺,眼看就要與硬邦邦的地板做最親密的接觸——

  “小心!”低喊的同時,封恕也伸出雙手將鳳月靡給撈了回來,沒讓她跌得四腳朝天。

  封恕的叫喊立刻引來天渠兒一家人的注意。

  “姐姐(鳳兒)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紅著一張臉,鳳月靡真想挖個洞將自己給埋了。

  真是太丟臉了,才撂完狠話就丟臉,她面子往哪兒擱啊?

  而且算起來,這也不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跌跤了,老是跌跤,真不知他會怎麼想她?

  “可是姐姐,你的臉好紅耶,你確定你真的沒事?”

  “臉、臉紅?我哪、哪有。”打死她都不承認自己在不好意思。鳳月靡死鴨子嘴硬,卻偏偏聽到耳畔有可疑的笑聲,想也不想,她立刻用眼神殺向封恕。“你竟敢偷笑?”

  “臣下不敢。”

  “騙人!我明明就聽到你偷笑!”

  “臣下真的不敢。”封恕一本正經,然而卻管不住一抹輕笑爬上嘴角。

  “睜眼說瞎話!你明明就在偷笑!”

  似乎沒發現自己正以極親密的姿態依靠在他的懷裡,鳳月靡只是眼冒火光的仰頭瞪著他嘴邊的笑意,而封恕似乎也沒發現彼此之間太過靠近,反而噙著一抹極淡的笑意默默的承受著她的怒瞪。

  然而注意到這一切的其他三人,早就忘了家人重聚的歡喜,只是各個瞠大了眼睛,直直望著那難得露笑的封恕。

  天馳國皇宮內誰都曉得,封恕是不苟言笑、正經八百出了名的,要他露笑簡直比登天還難,就算他真的笑了,十成十准是一閃而逝的淡笑,哪有可能笑得如此溫柔又愉悅了?

  四周凝滯詭譎的氣氛總算讓封恕猛然驚醒,當他發現自己不得體的舉動,俊臉立刻閃過一絲紅潮,沒多想的立刻放開鳳月靡,接著撂下一句“臣下失禮了”之後,便匆匆離開了梧璃宮。

  至於被丟下的鳳月靡雖是餘氣未消,內心卻不自主的泛起一股甜甜的滋味。

  雖是偷笑,不過這還是他第一次對她笑呢!

  既然他會對她笑,是不是代表他對她並沒有那麼討厭呢?

  思及此,鳳月靡不禁嬌羞的垂下眼睫,一朵絕美的笑意瞬間在小臉上綻放。

  第七章

  夜深人靜,月華遍地。

  佇立在無人的庭院裡,鳳月靡仰頭望月,低聲喃道:“渠兒醒了,接下來就是替天馳解旱了……”

  話落,鳳月靡立刻小心翼翼的往四周探頭探腦,確定附近完全沒人後,才敢閉上雙眼念咒。

  不多久,四面八方開始起風,暗雲也開始凝聚,然而高掛的圓月卻始終不被烏雲所遮蔽,反而愈發皎潔,將天地之間的一切照耀得萬般燦爛和諧。

  而就在這燦爛月光下,鳳月靡一襲榴色的裙擺被狂風吹得翻飛,遠遠望去就像朵盛開的紅花,而她一頭輕靈舞動的長髮更是神秘,乍看雖似隨風起舞,然而仔細觀察就能發現每一綹長髮,皆像是有意識似的在黑夜中寫畫著一種難懂的符號。

  隨著粉唇張合的速度加快,長髮擺動的姿態也更加幻化,天地之間風更大、霧更濃,不多久,當鳳月靡眉心間的鳳凰印迸射出一道靈幻紅光的瞬間,高掛的圓月仿彿也染上一抹紅霧。

  接著銀雷價響,藍電裂夜,滂沱大雨,傾盆而下。

  “下、下雨了!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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