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夏喬恩 > 衰尾招男好運到 | 上頁 下頁 |
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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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縱然萬分尷尬,但她還是順從的走進屋內,只是在關上門前,一名熟識的鄉民發現了她。 “招男,來找行醫生哪?”前院門外,許媽媽站在矮牆外熱情揮手。 “嗯,來幫忙修水龍頭。”她立刻微笑點頭。 “喔,那行醫生呢?” “屋裡。” “是喔,可是垃圾車已經來了耶,既然行醫生要招呼你,那門口那包垃圾我就幫他倒好了。”許媽媽熱情說道,沒等韋招男回應,就自動走進前院拎起那包垃圾,邊走還邊回頭。“你去忙,你去忙,幫我跟行醫生說一聲就行了。” “嗯,謝謝許媽媽。”韋招男大聲道謝,然後才把門板關上。 轉過身,行大運已經坐到沙發上,正用棉花棒沾取生理食鹽水。 “你還真吃香,連倒垃圾都有人願意幫你跑腿。”她調侃似的走到他身邊,努力維持自然,同時把玉米和工具箱一塊兒放到桌上。 “這裡的人都很和善,我很感激他們。” 她睨他一眼。“你對鄉民就懂得甜言蜜語,難怪每個人都想把女兒嫁給你,為什麼對我就這麼機車啊?” “我沒有。” “沒有才怪。”她咕噥抱怨,本能就想接過他手中的棉花棒自行搽藥,他卻輕易避開她的動作,傾身親自幫她把塗抹在臉頰上的藥膏去除。 他的動作很輕,然而棉花棒落在傷口的瞬間她還是縮了下肩頸,可下一秒,他嚴肅的表情,以及輕輕拂落在臉上的男性氣息,卻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討厭,只不過是個小小擦傷,他有必要這麼認真嗎? 還有,他會不會靠得……太近了? 韋招男呼吸微窒,明知道不該回想,偏偏卻很不爭氣的想起上個禮拜,他也是靠得那麼近,指腹甚至就親昵的貼在她唇邊…… 太多的尷尬、羞澀與悸動在心中滾動,讓她就算想忘,也忘不了那臉紅心跳的一幕,因此只好垂下眼睫,借此避開他的目光。 “事情是怎麼發生的?”行大運低聲開口,很慶倖自己打了那通電話,這小女人總是太過輕忽自己的事,這個傷口說大不大,說深不深,但若是沒有好好消毒或用錯藥物,還是會留下明顯的疤痕。 若是在這麼美麗的臉蛋上留下疤痕,那就真的太可惜了。 “什麼?”她有些緊張的抬起眼睫。 “你不是說被一個騎著腳踏車的小孩撞到?”他深深看著她,幽黑目光讓人悸動更深。 “喔。”她慢半拍的恍然大悟,小臉卻忍不住發燙。“其實是個意外啦,不過是個小鬼騎車不看路,攔腰撞上我,害我跌了個狗吃屎,結果這張臉就掛彩了。” “不只你的臉,你的腳也受傷了。”他介意的替她補充。 “你記憶力還真好。”她乾笑,實在難以承受那深邃的目光,只好再次垂下目光,乖乖保持沉默。 幸虧行大運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迅速但輕柔的為她消毒上藥,並在傷口上覆上一塊薄薄的東西。 “這是什麼?”她忍不住伸手撫摸那觸感奇異的薄膜。 “敷料,透氣防水,可以保護傷口、防止感染。”他將用過的棉花棒扔入垃圾桶,然後指著她的腳,又準備了新的棉花棒。“讓我看看其他傷口。” “喔。”她好奇地摸著那層柔軟薄膜,同時呆呆的把雙腳抬到桌上,正要卷起褲管,卻猛然察覺不對。“咦,不對!我明明是來修理水龍頭的,怎麼變成讓你上藥了?” “反正你明天也要複診,順便就診也好。”他理所當然的說道。 “可是我正事都還沒做耶。”她一臉在意,實在不敢相信自己會胡裡胡塗的被牽著鼻子走,她明明是來提供修繕服務的,沒想到卻反過來被醫療服務,未免太不專業了。 “就算晚個幾分鐘修水龍頭,也不會浪費多少水。” “可是……” “好了,別亂動,讓我看看你的傷口。”見她不聽話,他只好握住她的腳踝,將她的小腳拉到自己的大腿上,心中最在意的就是她腳上的傷。 撕開紗布後,果然就像她說的,傷口又裂開了,而且還裂得不小,可見當時撞擊力道有多大,幸虧縫線沒有斷裂。 行大運將眉頭皺得更緊,立刻用鑷子夾起酒精棉球往傷口周圍殺菌,然後重新上藥,韋招男雖然羞赧於他理所當然的動作,卻再也不敢亂動。 她想她能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受歡迎了,不只是因為他帥氣出色,更因為他的專業和體貼,就像他總是這麼溫柔替她照顧傷口,讓她由衷感激。 只是除了感激,她似乎也愈來愈在意他了。 明知道照顧病患本來就是醫生的職責,而且搞不好他對每個病患都這麼溫柔,偏偏她就是無法控制悸動的心,尤其上個禮拜他們還發生了那種事…… 她應該停止追究,最好把那件事忘掉,偏偏……偏偏她做不到。 她真的好在意他到底是怎麼想的,那麼做是因為喜歡她嗎? 還是一時氣氛使然?抑或是因為他正處於人生低潮,所以才會想要借由……借由某些事轉移注意力? 垂下眼眸,她不禁偷偷看著他右手虎口上的猙獰傷疤,生平頭一次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卑鄙的窺探他人隱私。 其實一開始她只是抱著好玩的心態,因為他的姓名特別,再加上她從來不知道他在醫界是那麼有名的人物,她才把他的名字輸入搜尋,竟然就查到許多……他或許不想讓人知道的過去。 她真的很後悔自己幹了蠢事,卻無法抹滅烙印在腦海中的信息。 原來除了未婚妻劈腿背叛,他還遇上了更糟糕的事,這兩件事加起來也許才是他來到大埔鄉的真正原因,難怪那天他會像個瘋子走在風雨中。 他一定很不好受。 就算他右手的傷口已經癒合,但心中烙下的傷痕恐怕無法輕易抹滅,就好像她足足花了八年的時間,都還無法原諒父親的所作所為。 每個人都有不想讓外人知道的秘密,她應該就此遺忘那些新聞報導,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和他繼續來往,偏偏下午巧遇王伯時,王伯說他的氣象臺又發作了,而她想到的就是他右手不自然的瑟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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