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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陽光、氣球、彩帶、花束、學士帽——

  六月初的T大,又迎了來新一屆的畢業典禮。

  看著眼前開心拍照的莘莘學子們,謝婉玲恍惚間,仿佛看到六年前的自己,當時她就像他們一樣歡樂,摩拳擦掌等著奔出校園施展抱負。

  歷經幾次跌宕,好不容易她終於成就了自己的事業,甚至也結了婚。

  可惜她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是場騙局。

  為了幫助她,她最親密的學弟、最麻吉的朋友、最信任的閨密……阿禮,竟然犠牲了自尊和自由,和她一起走入這場婚姻。

  原本說好只是一場戲,可沒想到她竟然不小心酒後失身,和阿禮一起滾床單了!

  當初只是拿來哄騙父母的臺詞,竟然一語成讖。

  今早她醉酒醒來,看到彼此赤裸交纏的身體,她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雖說因為酒醉,關於昨晚的一切記憶都很模糊,但唯有一件事她卻記得清清楚楚,那就是從頭到尾她都沒有抗拒阿禮的“獻身”——事實上,她根本樂在其中!

  嗚,她沒臉見人了,她根本就是全世界最可恥的人。

  癱坐在圖書館門前的灰白石階上,謝婉玲只能將臉埋進雙掌間,不停自責懺悔。

  幸好因為畢業典禮的關係,母校校門完全開放,並不介意她這個老校友回來避避風頭;沉浸在畢業喜悅中的學弟學妹們也沒人注意到她這個閒雜人等,她才能乘機哀悼自己的罪孽。

  只是光是哀悼缺不能改變她犯下的罪行。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會這麼糊塗,竟然就在要放阿禮自由的時候,不小心把一切都弄假成真了。

  她對不起阿禮。

  可是她實在不明白阿禮明明就另有心上人了,為什麼還和她……和她……和她——

  噢,難道她酒醉大鬧,對他用強的嗎?

  還是哥哥洗腦太深,所以她真的利用酒醉之便乘機勾引了他?

  為什麼不管她怎麼回想,就是想不起在兩人在變成“那樣”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又說了什麼話?

  她隱約記得阿禮說愛她——可那怎麼可能呢?

  一定是她醉迷糊了才會出現這種幻想。

  “怎麼辦?怎麼辦?阿禮一定恨死我了……”

  謝婉玲就像做錯事的孩子簌簌顫抖,除了擔心雙親知道真相後會大受打擊,更擔心阿禮從此討厭她。

  她真的不是故意當小三的,她好怕阿禮跟她切八段,嗚嗚嗚……

  “婉玲。”

  熟悉的低醇嗓音忽然從天而降,聽得謝婉玲全身一僵。

  噢,她完了她完了,她真的無藥可救了,竟然又出現幻聽。

  這個時候阿禮應該早已被她的家人叫醒,現在他們一定在討論什麼時候辦離婚,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

  “婉玲。”

  謝婉玲雙肩一顫,不禁把臉往大腿間埋得更深。

  光是聽見這道嗓音她就要落淚了,她真不敢想像辦離婚的那一天,她要怎麼面對阿禮?

  這輩子她做過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太晚發現自己愛上阿禮。

  如果她能早一點領悟,他是不是就能屬於她了?

  “婉玲,把臉抬起來。”

  得不到她的回應,齊禮安再也無法壓抑心中的焦急與憤怒,伸手將她的小臉扳了起來。

  再次讓她逃離身邊,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失誤,幸虧在找了好幾個地方後,他總算找到她了。

  兩人四目相交,他那顆倉皇焦急、水深火熱的心終於塵埃落定。

  可謝婉玲卻看到貞子從井裡爬出來般大為震驚。

  喝!真的是阿禮?!

  他、他、他——他怎麼會知道她在這裡?

  不對,應該說他究竟是怎麼找到她的,她根本沒臉見他啊!

  她毫不猶豫地從石階上跳了起來,轉身就想逃,可惜齊禮安卻識破了她的打算,當下猿臂一伸就捉住她。

  “你還想逃去哪裡?”

  低醇嗓音頓時籠上濃濃寒怒,凍得她頭皮發麻,連小腳都軟了下來,哪還有力量逃。

  “我們談談。”他開門見山。

  她張開嘴,好想拜託他放她一馬,可聲音卻卡在喉嚨怎樣也發不出來,只能顫抖地看著他。

  “你為什麼要逃?”他又氣又怒,卻也受傷地看著她。“難道你就那麼無法接受我嗎?”

  接受?

  接受什麼?

  他這是什麼意思?

  謝婉玲驚惶不定地看著他,根本無法發現他的表情一點也不像是來算賬的,反而比較像是來傾訴閨怨的。

  “我到底哪裡不好,為什麼你總想和我離婚?難道經過昨晚,你還是不相信我愛你?”

  什麼?

  他說、說、說……說什麼?!

  謝婉玲瞪大眼,以為自己又幻聽了。

  “我愛了你整整十二年,從高中到現在,若不是害怕嚇跑你,早該在好幾年前就跟你表白了,我一直在等你發現我的愛,可是你……”說到傷心處,他稍稍停頓。

  “總之,我絕不答應離婚,你也別妄想找他男人傳宗接代,我永遠都不會放開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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