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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她循聲望去,凝神戒備,卻在看到尉遲觀的瞬間,松了口氣,開心的朝他走去。“你什麼時候來的?”

  “才來不久。”他也露出笑容,理所當然圈握住她的小手,將她帶回到桌邊。“把桌上的酒喝了,祛祛寒。”

  “酒?”順著他的目光,她這才發現桌上多了一壺酒。

  “酒了喝,才不會染風寒。”他為她倒了杯酒,並主動的將酒杯湊到她軟潤的唇上,似乎打算親手喂她喝酒。

  小臉瞬間泛起紅霞,冬安手忙腳亂的接過酒杯。

  “我、我來就好。”握著酒杯,她依言將整杯酒一飲而盡,對於她所說的每一句話、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沒有絲毫的懷疑。

  “再來一杯。”接過酒杯,他又為她倒了杯酒。

  “喔。”她舔舔唇,發覺這酒果然能夠祛寒,才下肚,便讓她的身子微微的發熱。沒有多想,她依言又將第二杯酒給喝完。

  放下杯子後,她覺得自己的臉兒似乎也熱了,整個人有些飄飄然。

  “再一杯。”厚實的大掌又替她斟來第三杯酒。

  看著酒杯,她有些無力的坐到椅子上,輕輕的搖了搖頭。“不了,再喝下去,我怕會醉。”先前在醉仙樓與他發生意外時,她才發覺自己酒量不好,何況這次的酒嘗起來更烈更猛。

  她還有許多正事要做呢,可不能喝醉了。

  “海上風大,你浸了水又吹了風,恐怕會染上風寒,還是多喝一杯妥當。”尉遲觀徐聲說著,撩袍在她身邊坐下。

  她看著那透明的液體,知道他是為了她好,即便有些遲疑,還是乖乖的將第三杯酒給飲下。烈酒入肚,她喘了口氣,不只覺得全身發熱,連頭都暈了。

  “這是什麼酒?”她支手撐著臉蛋,聲嗓有些泛軟。

  “二鍋頭。”

  “原來是二鍋頭,難怪我才喝了三杯,整個人就發暈呢。”她輕輕低笑,目光迷蒙,很快便露出醉態。

  船兒輕輕擺蕩,光線昏暗的艙房內,她媚眼如絲,兩頰緋豔,就軟軟地斜靠在桌邊,只消他稍稍傾身,就能擷取她一身馨香,只是想起适才在甲板上的情形,他就恨不得搖醒她,逼她承諾別再離開他身邊半步。

  這輩子,他從來沒有這麼憤怒過。

  他氣她總是奮不顧身的投入危險,也氣她美麗的春光竟輕易的教他人竊取。

  只是他卻明白,最讓他控制不住情緒的,還是她心裡打的歪主意。

  雖說他最初的計劃是以退為進,不著痕跡地蠶食她的抗拒,勾惑她付出所有的信賴,一步接著一步的得到她,可當她三番兩次的將他往外推時,熊熊怒火還是燒光了他的理智。

  無論什麼事他都願意順著她、寵著她,可唯獨她將他向外推這件事,這輩子他絕不允許。

  她雖聰明,卻不懂得記取教訓,先前她幾次設計他,從來沒有一次好結局,沒想到她竟然又想故技重施,將他和石蘿送作堆?!

  每次當她繞著石蘿打轉,若有似無刺探著石蘿對他的想法時,他就想將她捉回來,狠狠的吻住她。

  既然他的溫柔得不到她的響應,那麼他不在乎改變做法,用最有效的方法,斬斷她所有的後路,讓她再也無法將他推向別人。

  黑眸更沈,尉遲觀忽然抱起她,走向床邊。

  她沒有絲毫抵抗,全心全意的信賴著他。“你要帶我去哪裡?”她溫馴的將臉貼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沉穩心跳聲,有些昏昏欲睡。

  “船就要靠岸了,在那之前,我們得先睡一會兒。”

  我們?

  冬安以為是自己聽錯,於是沒有追問,只是任由他將自己輕輕的放到床上。

  然而放下她後,他卻沒有馬上離開,反倒是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因為背著光的關係,她有些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她睜著有些沉重的眼皮,想起他這幾日的沉默,不禁想開口詢問原由,然而下一瞬間,他卻當著她面,解開身上的衣裳。

  “你──”她瞪大眼,不管是睡意還是酒意,瞬間全退去大半。“你為什麼要脫衣裳?”她又驚又羞的自床上坐起。

  “自然是和你一塊兒休息。”他看著她微笑,語氣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水眸瞪得更大,冬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這是她的艙房,他、他怎麼可以睡在這兒?更別說,還和她睡在一塊兒!

  這兩日,她就隱隱約約覺得他有些不對勁,沒想到還真的給她料中了,只是他向來謙沖有禮、文質彬彬,除了上回酒後亂性,從來不曾違背過禮教,又怎麼可能會說出如此羞人的話?

  啊!莫非──

  盈盈水眸倏地望向桌上的二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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