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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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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理來說,三年前,第二代月史過世之後,「皎月」就應該傳給了小玥,怎麼會跑到他手中呢? 只是話說回來,為了寫史,此刻小玥很有可能就待在醉仙樓裡,不過小玥的易容術千變萬化,她若不願現身,連她也無法自人群裡認出她,就算他能夠感知,恐怕也無法輕易的找到小玥── 「在想什麼?」溫熱大掌無聲無息的撫上嫩頰。 她眨眨眼,猛地回神,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的掌心和指腹竟佈滿了習武之人才會有的粗繭,只是輕輕的摩挲,卻酥麻得讓她忍不住縮起了頸子。 「沒、沒啊。」受不了那酥麻感,她拉開椅子,連忙又坐回到了椅子上,並拿起碗筷吃起飯來。 春史的身分向來是秘密,既然小玥的行蹤不怕曝光,她還是先顧好自己吧! 三個月都快過去了,爹爹交代的任務她卻都還沒辦妥,難得老天爺又讓他們相遇,這次,她可不能再出差錯了。 既然他不是來找女人的,她卻可以幫他找啊。 有錢的大爺人人愛,更別說他還生得一表人才,這兒的姑娘一定全都迫不及待的想跳上他的床,憑著她們老到的經驗,絕對能將他伺候的服服貼貼,只要她先想出個辦法,好好的「說服」他── 靈活水眸滴溜溜的一轉,正巧就落到桌上的酒壺上。 刹那,水眸綻放出絢麗的光彩。 呵呵,就是這個了! 夜深人靜,明月高掛,醉仙樓的高牆外,忽然傳來梆子的聲音,以及更夫的報時聲,那聲音先是悠長,接著緩緩的漸行漸遠。 天香小苑裡,計劃著要將尉遲觀灌醉的冬安,卻忽然鬆開手裡的酒杯,軟綿綿的趴到了圓桌上。 咚的一聲,酒杯落到桌上,迅速朝桌邊滾去,眼看就要摔下桌面,尉遲觀慢條斯理的探出大掌,撈住酒杯,輕輕朝桌上一放。 冬安卻始終若無所覺,只是安穩的吐息著,一雙粉頰就像是抹上胭脂,染著誘人的酡紅。 「冬兒?」他輕聲喚她。 「嗯?」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本能的舉起小手,又對他邀杯。「再喝……再喝啊……」她斷斷續續說著,壓根兒沒發現手裡早已沒有酒杯。 「你醉了,不能再喝了。」他露出莞爾的笑容。 「誰說我醉了,我才沒醉……嗝!」酒嗝忽然溜出小嘴,她不好意思的捂著小嘴,朝 傻笑。「你呢?你醉了嗎?」 「我沒醉。」他加深笑意。 她噘起小嘴。「騙人,我明明……明明就讓你喝下了好多好多的酒,你怎麼可能沒、沒醉。」 「杜康酒並非什麼烈酒,還難不倒我。」他看著她歪歪斜斜的想坐直身子,卻又總是在下一瞬間,歪歪斜斜的趴到桌上,不禁伸手攬住她,將她拉靠到自己的手臂上。「累了,就休息吧。」 「不行,你還要喝……再喝、再喝嘛。」她不死心的伸長了手,亟欲拿起桌上的酒壺,他卻忽然將她欄腰抱起。「啊,你抱我做什麼?」討厭,她差一點點就能構著酒壺了。 「自然是讓你上床休息。」他步履沉穩的走向床榻。 「可我不想睡。」話是這麼說,她卻不自覺的將頭靠到他的胸膛上,安心的閉上了眼。 早在初見面時,她就覺得他身上有股好特別的氣味,那氣味不特別香,卻幽然沉定,就像深山古寺散發出的沉香,總讓她安心,聞了還想再聞。 「夜深了,好好睡吧。」他彎下腰,用最輕柔的力道,將她放到床榻上,並細心的為她脫下繡鞋、羅襪後,才替她蓋上衾被。 燭火搖曳,連帶也搖晃了他在牆上的身影。 他在床畔坐下,情不自禁伸手撫摸她被酒染紅的小臉,並沿著她粉嫩晶瑩的肌膚,勾勒她甜美的睡容。 顯然她的酒量並不好,才幾杯黃湯下肚,便忘了該藏好狐狸尾巴,瞧她一邊勸酒,一邊偷偷竊笑,他就明白她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只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她一定沒料想到,他是千杯不醉吧。 他微笑抽回大掌,正打算起身,不料安然入睡的冬安卻又睜開水眸。 「不行。」她伸手捉住他的大掌,不讓他離開。 「怎麼了?」 「我熱。」她搖頭抱怨,隨意紮起的麻花辮也因此散了開來。 「睡一會兒就涼了。」他安撫的說道,同時將她的小手藏回衾被裡。 「不要。」她又捉回他的大掌,甚至用力將他拉到床畔上。「你繼續摸著我嘛,你的掌心好涼、好舒服。」她將他的大掌貼上自己的小臉,像嬌憨的貓兒,不停的撒嬌磨蹭。 燈火下,她的眸光迷蒙如霧,精緻小臉絢麗如桃花,軟潤紅唇吐出的話語,足以讓全天下的男人失去理智。 她醉了,醉得徹徹底底。 然而千杯不醉的他,卻也醉在她無邪的誘惑裡,耽溺地捨不得放開她。 「唉,我究竟該拿你如何是好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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