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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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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不敢相信他們又相遇了!本來她早已死心,沒想到他和她竟是如此有緣,他不但也來到了揚州,甚至還踏進了醉仙樓,參與了這次的競標,聽聽,他還舉手喊價呢──呃,等等! 尉遲觀踏進了醉仙樓? 他參與她的初夜競標,並舉手喊價? 彷佛就像是被人潑了盆冷水,冬安倏地清醒過來,而此時高臺底下,價碼已突破五十萬兩── 「我出六十萬兩!」 「七十萬兩!」 「哼!我出七十五萬兩!」 「三百萬兩。」沉定的嗓音,徐徐穿過喧鬧的人聲,筆直傳進現場每個人的耳裡。「黃金。」這無疑是個天價。 刹那,所有人皆轉頭看向尉遲觀。 冬安愣怔的猛眨眼,就連當今的九王爺、國舅爺,以及淮南節度使也愣傻了,只是令他們愣傻的,並非有人喊出如此天價,而是喊價之人,竟是尉遲觀! 堂堂前任神官竟然學人上起青樓?!姑且不論其中原由,要是彼此打照面,那可就慘了! 他們一個是皇族、一個是官家名門、一個是當今駙馬爺,身為皇親國戚卻一塊兒跑到青樓狎妓,此事要是傳進皇上耳裡,那可不是幾句叨念就能了事。 沒敢等尉遲觀發現自己,三人迅速掩著臉,悄悄的的離開了。 其他想出價的人,也垂頭喪氣的紛紛走出大廳,現場氣氛頓時一片低迷,唯有老鴇興高采烈的猛拍手,大喊成交。 幾乎是掌聲響起的瞬間,尉遲觀便探手抽出桌上的織花粉緞桌巾,淩空飛越眾人,輕而易舉的躍上高臺,將她包得密不透風。 「咦,你?」他利落的身手,讓冬安更愣怔了。 「『天華』的廂房在哪裡?」似乎沒發現她的錯愕,他迅速詢問一旁的老鴇,像是迫不及待的想將人帶進房。 「就在天香小苑裡。」見他如此猴急,老鴇不禁捂嘴猛笑。「這位客倌,將人帶進房前,照慣例得先付一半的錢的。」她不忘提出重點。 「鐵碩。」他立刻出聲喚人。 「是。」 睽違許久的鐵碩也迅速來到高臺,出手便是一迭厚厚的銀票。 接過銀票,老鴇登時眉開眼笑,不再囉唆,立刻命人帶路去。 「尉遲觀,等──啊!」冬安本還想說話,不料尉遲觀卻忽然攔腰抱起她,躍下高臺,嚇得她連忙圈住他的肩頸,就怕被震飛,可沒想到,他的步履竟是出乎意料的平穩,她甚至感受不到絲毫震動。 先前,她多少察覺到他有點底子,不料他的身手竟比想像中的還要好。 只是既然他懂武,為何從不表現出來?還有,他為何要買下她的初夜?三百萬兩黃金可不是筆小數目,他究竟哪來的這麼多錢? 她有好多好多的問題想問他,只是他的懷抱好溫暖,氣息令人好安心,她只傻傻的望著他,傻傻的微笑。 她本以為,他們再也見不到面,甚至想過,他或許再也不想看見她了,沒想到他卻主動出現在她面前,甚至出價買下她,難道他一點也不怪她點了他的睡穴? 可若是如此,為何他都不說話? 看著沉默的尉遲觀,冬安總算發現,他與平時有些不同,他的眼神似乎冷了一些,他的眉頭似乎緊了一些,就連他的下巴,也似乎繃了一些呢。 「從現在起,你最好開始思考,該怎麼解釋你為何會到青樓賣身。」 就在她充滿困惑的觀察下,尉遲觀總算開口對她說了第一句話,雖然他的嗓音好聽如昔,可語氣卻冷厲得令人頭皮發麻。 冬安睜大眼,終於明白他哪裡不同了。 要命,原來他在生氣! 冬安就像循規蹈矩的學生,乖乖得坐在金絲楠木椅上,對著身前的尉遲觀報告這一個多月來的行蹤。 自撞見人口販子,被人綁上渡船,到解救無辜少女,以及老鴇和水靈月持續拐賣人口,她一件接著一件解釋著,然而為了隱藏春史身分,她硬是隱瞞了戴罪立功的計劃。 「所以,為了防阻老鴇和花魁繼續拐賣少女,你才順水推舟任人拍賣?」聽了她的解釋之後,尉遲觀臉色雖然和緩許多,眉頭卻還是緊蹙著。 「沒錯。」她猛點頭,獻寶似的拿出一包藏好的藥粉。「瞧,我都準備好了,只消混入茶水裡喝下,包准讓人睡得像死豬,昨晚做過什麼、沒做過什麼,通通忘得一乾二淨。」她可是計劃得相當周詳呢! 「這藥哪來的?」他依舊蹙著眉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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