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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太好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她這就討點心去!

  彎著粉潤紅唇,印喜不禁歡喜的踏出小亭,快步穿過東邊的洞門,循著聲音的來源,到一處幽靜小樓的前方。

  小樓就築在小湖中央,得踏進蜿蜒的曲橋才能到達,而小湖裡則植滿了各色蓮荷,那馥鬱蓮香隨著夜風暗暗浮動,讓人聞了就覺得舒服。

  才踏上曲橋,遠遠地,她就瞧見一對男女站在小樓前,她一眼就認出那欣長壯碩的男子就是上官傾雲。

  “深雪姑娘,自今日起這兒就是你的住所,這裡不會有人傷害你,請你安心的住下。”

  月光下,上官傾雲一襲白底藍繡絲衫,打扮一如白日,仿佛才回府沒多久。

  “不,這怎麼可以,深雪身份低賤,怎敢如此打擾相爺?”女子連忙搖手,那荏弱嬌美的臉蛋寫著倉皇,遠比在芙蓉香時還要格外的惹人心憐。

  是她?

  印喜不禁瞪大了眼,不敢相信上官傾雲除了邊疆廚子,竟然連美人兒都打包帶了回來。

  “深雪姑娘千萬別如此薄賤自己,你雖是靠賣藝謀生,卻是出淤泥而不染,這份情操實屬高貴,在下感佩至極。”上官傾雲堅持著,然而語氣卻相當溫和。

  “可是……”

  “深雪姑娘,在下請你過府小住,並無其他用意,純粹只是欣賞姑娘琴藝,還是,深雪姑娘覺得在下太過莽撞了?”

  是琴藝還是情意?

  印喜不禁眯起水眸,總算明白,如意和滿意為何總愛稱讚他斯文有禮了,因為眼前的上官傾雲,簡直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地。

  雖說平時他也不算粗魯,只是看人的眼神,總帶著一股令人瞧不透的深沉,舉手投足間,更透著一股不容人忤逆的專制,仿佛誰要是膽敢違抗,就會吃不完兜著走,哪像現在這般的輕聲細語,溫文謙讓。

  瞧他對待那個姑娘的態度,仿佛深怕聲音要是再大一些,就會把她給震碎似地。

  哼!要不是他神色清明,她還真以為他是鬼附身了呢!

  “不!深雪絕對沒有這種想法。”小樓前,女子焦急的澄清。

  “那就好。”上官傾雲輕輕頷首。“時候不早,在下就不打擾了。請深雪姑娘提早歇息,我已安排兩名丫鬟在裡頭等候,若有什麼需要,請儘管吩咐。”語畢,他轉身就要離開,誰知後頭的深雪卻咚的一聲,突然跪倒了地上,朝他行磕頭大禮。

  “深雪感謝相爺知遇之恩,不但替深雪贖身,還讓深雪在相府住下,相爺的大恩大德,深雪感念在心,往後定會盡心盡力服侍相爺,牛馬相報。”

  “深雪姑娘言重了。”上官傾雲面不改色,只是將人輕輕扶起。“在下只是做了應該做的事而已,實在談不上大恩大德,還請深雪姑娘往後別如此多禮。”

  為了預防深雪過度感激,還會再來個三跪九叩,他迅速喚來屋裡的丫鬟,交代兩人帶著深雪入房沐浴更衣。

  眼看小樓外頭終於再度恢復寧靜,他卻沒有馬上離去,反倒自腰帶裡拿出一塊潔白純淨、滋潤光澤的白玉,就著月色仔細的打量。

  印喜瞧他一臉慎重,不禁也朝那塊白玉多看了幾眼。

  美人兒人都進房了,他卻還捨不得走,莫非是想以那塊玉為藉口,回頭再好好地和美人溫存一番?

  唔,一般人若是被刀子砍了,若不是虛弱得下不了床,就是咽不下飯,唯獨他這個傷患倒是不一樣,不但生龍活虎的很,就連“胃口”也大得不得了。

  粉潤朱唇不自覺發出一聲輕哼,那哼聲雖小,卻沒逃過上官傾雲的耳力,只見他機警的將玉珮收入懷間,接著才轉身望向曲橋。

  “喜兒姑娘?”凝重的俊臉瞬間浮現笑容,他步下石階,往曲橋的方向走了過來。“你怎麼來了?”

  被人發現,印喜倒是一點也不心虛。

  “怎麼?我不能來嗎?”她揚起柳眉,問的有些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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