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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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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車夫和壯漢全愣住了,兩雙眼全瞪著那迭銀票看,半晌回不了神,幸虧一旁有個小丫鬟機靈,連忙奔進牡丹閣裡將此事告知老鴇,不多久,就見老鴇揮著絲繡香帕,臉上堆滿笑容,快步的來到門外。 「唉呀,好個靈俏的貴客,您一路奔波,一定是累了吧?」老鴇眼兒忒是尖,才瞧見馬車滾輪沾滿塵土,就猜出印喜必定是長途跋涉而來。 「我不累,只是有些餓了。」印喜加深笑意,手腕一轉,將那一迭銀票擱到老鴇手中。「老闆娘,你說我這些錢,能吃幾道菜呢?」 瞪著銀票上的面額,老鴇眼都直了,好一會兒後才發得出聲音。 「山珍海味、各地珍饈,應有盡有,小姐若想住下來都行啊。」老鴇迅速將銀票塞入懷裡,忍不住笑得花枝亂顫,臉上的脂粉都快裂了。 雖然金鉉王朝民風尚屬開放,可女子上青樓還真是驚世駭俗,更遑論是明目張膽的乘著馬車而來,可有錢就是爺,爺兒上青樓是天經地義,她又何必跟錢過不去呢? 揮著香帕,她忙不迭吩咐身邊的丫鬟,將印喜仔細小心的攙扶到大廳,又命令經過的小廝迅速準備茶水,自己則是亦步亦趨的跟著。 牡丹閣不愧是京城第一大青樓,光是大廳占地就足以開間大客棧,更別說大廳之後還有四方院落,供人品酒吟詩、尋歡作樂。 大廳裡,賣藝清倌正抱著琵琶吟唱著小曲,五、六個舞伶在一旁扭腰舞袖,看得男人們如癡如醉,可印喜的出現,卻壞了一室的氣氛。 無視眾人錯愕的注視,她神色自若的挑了張黑檀製成、上頭鋪著軟厚絲絨的長椅,舒舒服服的坐了上去,接著又接過小廝遞來的茶水,優雅的啜了幾口後,才慢條斯理的開口。 「老闆娘,今晚我就不住下了,我只想在這兒吃頓飯,順便等個人。」 大廳僵凝的氣氛讓老鴇有些心驚膽跳,但想起懷裡那迭厚厚的銀票,連忙堆上笑容,殷勤的挨到印喜身旁。 「原來小姐要等人,不知小姐想等什麼人?若方便形容形貌,我也好吩咐人幫你注意。」 靈動水眸滴溜溜的一轉,印喜漾起一抹神秘笑花。 「我在等一個男人。」 男人?莫非是私會?! 老鴇見多識廣,沒將錯愕表露在臉上,仍是一臉獻媚。 「啊,那更要注意了,要是錯過了可就不得了。」 「是啊。」印喜也點頭。「因此可否麻煩老闆娘,將西邊二樓的廂房,空出一間給我呢?」 飛天樓? 老鴇不禁一愣。 西邊的飛天樓是牡丹閣最隱蔽的別院,入口曲折、門房森嚴,向來用作招待皇親國戚、富商高官,稍早京城第一大商人——龍爺,正巧就來了。 龍爺行事低調神秘,往昔若有留宿的意思,總會預先包下整座飛天樓,不許人靠近,今日兒沒吩咐,挪間廂房給這位姑娘,應該是沒什麼關係。 「行,我這就差人領您去飛天樓,小眉啊,快領貴客到飛天樓去。」 認定印喜是來這兒和男人私會,老鴇私下特地吩咐下人們,不許隨意進出印喜的廂房,還讓丫鬟們擺好飯菜後就迅速離開。 這體貼入微的舉動,正中印喜下懷;沒人打擾,正巧方便她辦事。 拈著雕花竹筷,她笑吟吟的挾了塊蠔油牛肉放到嘴裡,品嘗那滑而不膩的口感,一雙靈眸卻透過眼前大敞的雕窗花扇,直直的往外張望。 飛天樓乃是由四棟樓房圍成一個四方,中央天井植滿花草青竹,並造有假山假水做為遮掩,四季飄香不說,那淙淙水聲正巧也可以蓋過那羞人的聲吟嬌喘聲,替尋歡客保留一點隱私。 不過聽不見,可不代表就看不著。 透過花葉隙縫,她就像是看戲似的,欣賞著接臨廂房的動靜。 藉由燭光的照映,一抹娉婷纖影款款的走向窗畔,瞧那身段,該是個女人。女人才走了幾步,就被另一個高壯的人影給撈到懷裡,那粗壯的手臂和身影,不難讓人猜出是個男人。 眼看男女親密的靠在一塊,她不禁挑起朱唇,替自己舀了碗冬瓜盅,一小口一小口的輕啜著,過程中,清靈水眸始終黏在那方正絲窗上,不肯放過任何細節。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絲窗上,兩人身影愈纏愈緊,幾乎快成了麻花卷,她把握時間,拈起竹筷又吃了幾口菜,直到確定每盤佳餚都嘗過一口後,她才慢條斯理的擱下碗筷。 「我看時機也差不多了。」抽出手絹,印喜優雅的擦拭手嘴,接著拎起包袱,忽然起身推開身後的雕花大門。 就著月色,她在回廊上轉了個彎,徐步來到一扇雕花大門前。 叩叩! 挽起絲袖,她有禮的在門上敲了兩下。 「誰?」房裡立刻傳來嬌軟勾人的聲嗓。 勾著嘴角,她非常誠實地道:「你不認識的人。」 「什麼?」那嬌媚的嗓音瞬間揚了起來,聽得出心情不悅。 印喜眼兒流轉,安撫似的解釋。 「唔,你也別生氣,其實我要找的人不是你。」一頓,想起這樣隔著門扇和人說話,一點也不方便,她只好主動推開門板,大方現身。 不過她的大方,卻似乎嚇到裡頭的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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