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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是麼?”兩日沒有見到面,彌多安總覺得心裡頭空蕩蕩的,悵然若失,如今又打探不到歐陽飛溟的消息,心情頓時更加低落。

  “小姐若想知道三公子的行蹤,可以去問總管或是門房。”婢女好心的提供方法。

  聽到有人知道歐陽飛溟的行蹤,彌多安這才又展露笑顏。“真的麼?那我待會兒就去問,對了,那你有沒有見到我爺爺?”

  “彌老先生前日曾來過廚房討了頓夜宵,不過這一、兩日就沒見過他了。”

  “是麼,那另外還有一件事,你可知道大前日被我救回來的乞丐如今人在哪裡?”

  “此事奴婢不知。”被問話的奴婢,神色頓時顯得有些慌亂。“小姐,奴婢忽然覺得有些頭疼,想先下去休息,告辭了。”

  彌多安還來不及多說一句,婢女已快速離去,看著那健步如飛的背影,實在不太像是個病人。

  才疑惑的轉身,正巧發現三步外有個奴僕神情緊張又臉紅的看著她,她沒多想,開口就想問那乞丐的行蹤。

  “大哥,請問一下……”

  話還沒說完,神色緊張的奴僕忽然抱著肚子跳了起來。

  “痛!我的肚子好痛啊,快忍不住了,沖啊!”語未竟,人已消失在百尺之外。

  “哇!跑得這麼快,練過輕功是不是?不過肚子痛還跑這麼快,不怕半路就一瀉千里麼?”

  彌多安怔愣收回視線,眼角正巧又瞥到一個人影,正想開口揚聲,不料對方一發現她的動作,就連忙丟下手中的掃帚,捂住自己的心口。

  “我……我、我心好痛!噢!秀娥!你為何要拋棄我?難不成咱們的海誓山盟你都忘了麼?那個夜裡我將你擁在懷裡,你深情款款的凝望著我,我說你好美,你說我好俊,我想親你的小嘴,你說我好死相……”

  惡!

  彌多安聽不下去了,打了好幾個哆嗦後,便捂著耳朵迅速離開。

  “這個歐陽府也真奇怪,明明風水極好,裡頭的人卻不是身體有病就是心理有病,我要是再找人問話,說不準下一個遇到的就是腦子有病的。”彌多安搖頭歎息。“我看我還是先找門房間話好了。”

  “你找門房間什麼?”

  彌多安的身側忽然插入一道男聲。

  “問歐陽飛溟何時回來啊?還說咱們是朋友呢,結果連一聲招呼都沒打就消失了兩日,實在太過分了,待他回來,我一定要找他算賬!”她沒多想,順口就回話。

  一旁的男聲沉默了片刻,才又開口:“你要怎麼找他算賬?”

  “這個麼……嘿嘿,就用他給我的玉珮,叫他趴在地上學狗叫。”她可是時常記得自己擁有三回頭望。想像玉樹臨風的歐陽飛溟趴在地上學學狗叫的模樣,彌多安賊賊的發出連串的笑聲。

  又沉默了好一會兒,一旁的男聲才悶悶的發出聲音。“那我想我還是別回來的好。”

  閭言,彌多安這才感到不對。

  轉身,晨曦之下,那淡定俊美的男人可不正是歐陽飛溟麼?

  對著那雙深邃又藏神的黑眸,彌多安不自覺的笑了。

  歡喜的情緒爬上了彎彎的嘴角,躲入了燦燦的水眸裡,飛到了那飛揚的柳眉尾,同時也跳入了胸口下那突然咚咚跳得好厲害的心房裡。

  在黑眸溫柔的凝望下,彌多安緩緩的綻開一抹絕美的微笑,那朵微笑如芙蓉破水,如春花初開,如晨曦破霧,美麗得不可方物,看得歐陽飛溟幾乎忘了呼吸……

  “你回來啦!”咬咬下唇,她又嗔又笑,拉住他的袖角不放。

  凝望著那總是令他意亂情迷的小妮子,他嘎聲回應:“是啊,我回來了。”

  她跟著他定到一旁的亭子,等不及落坐,就開口問:“你這兩日都去了哪裡?”

  “去拜訪生意上的幾位友人。”他一語帶過,不打算跟她吐實。

  過去他行商向來是憑真本事,不過倒是不介意偶爾使點小手段。

  他已跟李國舅說好,今年賞賜給盧蓮國的綾羅綢緞由他底下的月織樓負責,宮中趣本的印刷權也由他承攬,此外,後宮往後的飲茶,暫時由他的“揖靜茶館”供應茶葉。而無巧不巧,以上這些生意分別原屬於蔡老闆、趙老闆以及許老闆負責。“一連拜訪了兩日,你的朋友可真多。”她皺起鼻子。他輕笑。“生意應酬在所難免。”

  關於商事她一竅不通也沒興趣,於是扯著他的袖角岔開話題。“對了,我問你,大前日我救回來的那名乞丐呢?我昨日想幫他把脈,他人卻不見了,你曉得這是怎麼回事麼?”

  “我將他換到了更清幽的攬翠樓。”

  “是麼?攬翠樓在哪?我想幫他把把脈。”說著人就站了起來。

  “他人稍早已經醒了。”

  “醒了?那太好了,那我更要幫他把把脈,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病症。”

  她先前原本打算找個適厶口的病人來挑戰挑戰,不過連著殺手和爺爺的事卻差點讓她給忘了,這下可好了,讓她見到一個中毒的乞丐,若不拿來利用利用,豈不是太暴殄天物?

  思及此,她想也不想就邁開步伐,想到攬翠樓去。

  “等等,你曉得攬翠樓怎麼去麼?”他好笑的拉住她。她的個性有點橫衝直撞,明明不曉得地方,卻總是沖第一。

  “呃……”好吧,她的確不知道。“那你帶路。”

  “我累了。”他賴在椅子上不起來。

  聞言,她立刻瞪向他,直覺他是故意耍賴,正想開口罵人,卻發現那雙俊而藏神的眼底下有著暗暗的黑影,心口驀地縮了一下。

  想也沒想,她坐回椅子上,開始替他把脈。

  “脈象正常,不過氣血有些虛浮,應是疲勞所致。”一頓,抬眸端詳他的臉色。“我問你,你該不會一夜沒睡吧?”

  事實上,連著她幫乞丐解毒那夜,他已經四日三夜未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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