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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娘的!娘的!她要著火啦!

  “你說,我究竟該怎麼做,才能讓她全心全意地為我綻放?”

  “……”

  “曳秀?”

  紗帳被緩緩地掀開,她揪緊衣袍,才懷疑自己怎麼還沒羞愧得暈倒,就被摟入春天的火爐裡。

  肌膚相貼的剎那,彼此的體溫竟成了熊熊×火,一發不可收拾,她和他,都徹底地燃燒了。恍惚間,她彷佛聽見他低啞的微笑,然後將她推倒在床榻上。

  “後來我才想到,若要嬌花綻放,便需要細心灌溉那朵嬌花……”他俯下頭,輕輕吻上她的唇,讓彼此不留一絲空隙。“你說是嗎?”

  軟軟的嬌吟隨即自紗帳裡傳出。

  在彼此灼熱的氣息間,她滿臉羞紅,只能怯怯地顫抖,任由他逐一卸下她所有遮掩,讓她再也無處可逃。

  紗帳飄動,一片肚兜落了地,接著是本書冊。

  啪地一聲,書冊翻了幾頁,正巧就攤在荔月那頁上頭,床榻上的兩人,誰也沒注意到。

  朝陽輕輕灑落,映得滿室生輝,床上人兒輕吟一聲,終於緩緩地睜開眼。

  伴著朝陽,印入眼簾的是徐徐飄蕩的紗帳,她輕輕呵欠,擁著軟衾懶懶坐起,卻發現床榻上盡是一片零亂,小臉霎時嫣紅一片。

  咬著下唇,她失神了半晌,才撩開紗帳,欲彎身拾起衣裳更衣,不料散落一地的衣裳卻不是平常慣穿的儒袍,而是紅豔豔的霞帔和嫁裳。

  對了,她想起來了,昨夜是瓜月六日,是她和閻律的新婚之夜。

  “醒了?”

  窗邊,忽然傳來溫潤中帶點清冷的嗓音,她轉過頭,就看見妖孽……閻律坐在書案後方,提筆不知在寫些什麼。

  朝陽下,他一頭墨黑長髮未束,衣衫微開半裸,古銅色的厚實胸膛隱約可見,渾身上下竟找不出一丁點的威嚴冷肅,反倒透著一股濃濃的邪肆妖氣,讓人完全聯想不到,他就是當今最鐵面無私,最高風亮節的御史大夫。

  這男人,人前與人後也未免相差太多了!

  要是她將他這番風情寫進春史裡,明年春冊上市,恐怕不只全京城的人都會爆炸,怕是全天下的人都要一塊兒淪陷了。

  如果再加上新婚之夜的情景……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為了天下黎民百姓著想,她還是含蓄些吧,看看能不能用幾個字帶過就好,就好比“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一夫當關,萬夫莫敵”之類的,既寫實,又貼切。

  小臉更紅,她索性衣裳也不拿了,就躲回到紗帳後,用軟衾將自己裹成一隻毛毛小雪兔。

  “……你在寫什麼?”她悄聲問著。

  “就快好了。”他輕輕擱下紙筆,接著勾唇一笑。

  即使隔著紗帳,即使這幾日來他已不知對著她笑了幾遍,甚至連在床上的妖孽春笑,她都被迫看了整整六日,但對於他的笑容,她還是無法抵抗。

  心兒怦怦跳,她害羞看著他大步靠近,接著掀開紗帳,親昵地貼著她坐下。

  “你來看看。”

  她眨眨眼,看向他手中的書冊。

  “啊!這是──”她臉色大變,瞬間搶過那本書冊。“這書你是從哪裡找到的?你怎麼可以亂動我的東西……不對!你看了對不對?你看了對不對?”她揪著他的衣裳,恨不得將手中的書冊毀屍滅跡。

  他朗朗大笑,一把將她擁入懷裡。

  “原來在你眼中,我是魔魅絕世妖孽啊。”他貼著她可愛的耳廓低道。

  她全身僵硬,臉上瞬間閃過好幾種表情。

  “娘的!你果然看了。”最後,她捂著臉,絕望低吟。

  萬事休矣、萬事休矣啊,本來她是打算秘密寫完他們這段後,再來吐實身分,屆時他若是想要一窺究竟,她也早就將春史藏好,讓他想看也沒得看,沒想到他卻先下手為強,利用春色將她迷得團團轉,連著六日都無心留意春史的去處。

  不好,先前她都寫了些什麼?

  雖然遣辭用字偶有出入,但大致上,她都是照實寫的……

  “原來你的真實身分是春史,莫怪你一身才華,連武藝也如此超群。”他讚賞似的撫著她的長髮。“那夜你跟蹤我上花月閣,就是想弄清楚我的癖好?”

  “……”她忘了她忘了。

  “所以出現在上頭的那些人,你全跟過他們進出青樓,一次不漏?”

  “……”老天爺,她就曉得他會計較這個!

  “你不回答也沒關係,不過後頭那幾頁,我全撕掉了。”

  她錯愕抬頭。

  “寫史貴在真,那幾篇內容有誤,所以我替你重寫了一份。”他理所當然地微笑。“你看看吧。”

  她不只錯愕,簡直是驚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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