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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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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哥?他不是自小失蹤?”傅香濃曾聽她說過這回事。 “嗯,這件事有些複雜,日後有機會我再跟你細說。”常相思說完望向翔兒。“你別擔心,我至少會在這兒待個三天再走,快跟你娘進房裡休息。” “嗯。”有了她的保證,翔兒才乖乖進房。 傅香濃哄兒子睡著後再出來,只見常相思正襟危坐、姿勢未改,像是有什麼要事等著和她詳談。 “南將軍不是為了你差點死在昏君密使的劍下?你們夫妻應該相認了,為什麼他竟讓你獨自一人住在這兒?”常相思也不拐彎抹角。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傅香濃滿臉詫異,這些事她可沒在信中提過。 “因為我方才說的那個死皮賴臉的男人,正好就是你丈夫的好友左永璿。” “定遠王世子左永璿?你們兩個怎麼會兜在一起?”傅香濃怎麼也想不到,這天差地別的兩人竟會遇上、愛上。 “緣分吧!總之,南將軍明知你成了鴇兒仍不離不棄之事,我都是從他那兒聽來的。”常相思不解地追問:“來的路上,我已經聽說他回復王位、加封龍驤大將軍,難不成正因如此,所以他嫌棄你——” “不是你想的那樣。”傅香濃不願丈夫受此誤會,連忙解釋。“天齊並沒有嫌棄我,是我自慚形穢,不想連累他受人恥笑,所以才趁他領兵出征時,擺脫護衛逃到此地。” “自慚形穢?”常相思凝眉搖頭。“你在想些什麼?你身處青樓是為了報南家滅門之仇,相信他也明白你的委屈,況且你並未接客,也算出污泥而不染,又何必自慚形穢?” “守身如玉又如何?我終究是曾身處青樓,他相信我的清白,但外人呢?”傅香濃輕撫頰上的淡疤,幽怨地說:“雖然我一直以薄紗遮面,還是曾經不小心被酒客扯落,若是日後教人看出永康王妃竟是凝香樓那位破相的鴇兒,他的顏面何在?” “你為了顧全他的顏面,就要埋葬自己的終身幸福?那翔兒呢?你也不讓他認祖歸宗?” “我不知道。”就這一點,傅香濃仍猶豫未決。“我知道該把翔兒送回他爹身邊,讓他承繼南家香火,也能過上好日子,卻又私心希望將他留下,因為如果沒有翔兒,我連僅剩的寄託都沒了,該何去何從?日日夜夜思念著他們父子倆,這苦,我不知道能不能捱得住——瞧,原本我連活著再見翔兒一面都是奢求,如今能活了,心竟也跟著變貪。” 她一頓,搖頭苦笑。“算了,別說這些煩心事,你不是說翔兒愛吃桑葚?剛巧離這兒不遠處有一大片桑葚結實累累,好,等我一會兒,我去拿簍子。” 常相思望著她離開的孤單背影,打從心裡不舍。他們夫妻有情有義,根本沒有分開的必要…… 她心頭頓時起了個主意。 待她一離開,就立刻動筆寫信,通知南將軍他妻兒的下落吧! 唉,這天底下有緣無分的苦,有她一人來嘗就夠了…… 南天齊坐在馬背上,遠遠望著站在菜田裡舀水澆菜的農婦。他眯起眼,將婦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又一遍,緊抿的唇角終於往上微揚—— “你們留在這兒。” 他跳下馬背,將韁繩交給隨行護衛,獨自一人無聲無息地接近已鎖定的獵物。 傅香濃完全沒發現自己已被盯上。 澆完水,她拔了待會兒要烹煮的蘿蔔和白菜,趕著回家準備午飯,一心記掛著已和村裡孩童混熟的兒子玩回來,肯定又餓得饑腸轆轆,她捨不得他餓著,更愛看那孩子吃慣她煮的飯菜後,每每露出彷佛入口的是山珍海味般的滿足表情。 想起兒子的可愛模樣,傅香儂不覺地綻露溫柔的笑。 這些日子以來,她能熬得住相思,不至於時時刻刻陷入思念丈夫的傷悲之中,全是因為兒子的體貼與陪伴,想到相思將翔兒教導得如此懂事又良善,她心中對好友的感激又更添幾分。 “……很好,你竟然還笑得出來,看來根本不在意我的死活吧?” 身後傳來的冷冷質問,讓傅香濃渾身一僵。 她忐忑轉身,清楚瞧見跟在她後頭踏入門坎的男人,臉色頓時一白。 “看見我真有那麼恐怖?”她的模樣像見著了鬼,讓他又氣又惱。“我追、你逃,我找、你躲,難道我在你眼裡像鬼一樣可怕,讓你避之唯恐不及?” 將近三個月前,他與左永璿分頭領兵出征,所到之處攻無不克、戰無不勝,雙雙弭平亂事,凱旋回京,天下自此底定。 但一回京,他便聽到屬下跟丟妻子的壞消息,立刻又出門尋妻。可惜天大地大,要尋一個刻意隱匿形跡之人如同大海撈針,縱使他請旨協尋,仍舊杳無消息。 就在他找人找得幾欲瘋狂時,忽然收到一封匿名信,讓他重燃希望。他也不管消息是真是假、會不會是歹人設陷,立即按著信上消息尋來,一刻也不敢耽擱,就怕慢了一步,妻子又逃得不見蹤影。 “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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