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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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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如毓深感驚訝,更為七巧明知他受制于昏君,竟不曾將他的所作所為往壞處想而感動。 可是他更怕。 當他可以不再顧慮相思安危,和昏君一決生死,讓其他和他遭遇相同的手下,從此脫離地獄的那天,七巧是否也會看穿他視死如歸的心意? 若真如此,她一定會捨命相隨,誰也攔不住。 看來,在那之前,他得先設法讓期巧對自己徹底死心才行…… 六日後。 法場東方,觀音廟的飛簷一端,一名青衣男子衣袂飄飄,宛若神?天降,又像隨時將展翅高飛的鵬鳥,孑然僦立其上,神不知、鬼不覺地俯瞰一切動靜…… “相思,我守約回來了,為瞭解我的相思病,叫聲相公來聽聽?” 左永璿在行刑前到,施展輕功獨闖法場,對著常相思憔悴卻仍不掩嬌美的容顏,嘻皮笑臉說著真心的情話,完全不顧自己尊貴身分,也不管有多少民眾圍觀。 “我下一刻就將身首異處了,鬼妻你也要?” 原以為此生再無緣相見的情人,竟以如此轟轟烈烈的方式回到自己身邊,常相思笑了,淚卻不爭氣地在眼眶裡打滾。 “無論你是人是鬼,都是我左永璿今生唯一的妻子。相思,允了我,嫁我為妻。” 左永璿大聲說出,存心讓眾人見證他求婚。 “嗯,我願嫁你為妻。” 常相思噙淚頷首,對他的真心再無疑慮。 好你個左永璿!真懂得如何讓女人傾心。 常如毓佇互飛簷目睹一切,心裡雖在嘀咕,唇角卻滿意地上揚。 早些天來到的他已排好一切援救妹妹的事宜,至今按兵不動,不過就是在等這位養尊處憂的皇親國戚,看他究竟會不會因為相思被人羅織罪名成為階下口,有損王族顏面,乾脆棄之不顧,那—— 這左永璿就該死了! 幸好,左永璿的表現還算可圈可點,算算日程,他也是不眠不休趕至,還私下四處查探能洗清相思冤情的線索,看來他不只要救出相思,還要洗刷她冤屈。 看在左永璿如此盡心盡力,他也就暫且忍住不對秦仁恭出手,順道給這小子一個機會,破除相思心中困誤解爹當年是拋妻棄子,後又遭人退親,從此不信任男子的魔障。 遠觀妹妹臉上的喜悅,看來自己這一局棋是下對了。 “大、大膽狂徒!竟敢私放死囚!” 秦仁恭嚇得結巴,卻仍端起官架子用力拍桌,氣呼呼地指著官差大喊:“你們想造反了是不是?還不快將人拿下!剖子手,把那兩人全給我砍了!” “哼,秦仁恭,你好大的狗膽!堂堂定遠王世子和世子妃你也敢動?”左永璿扶著佳人站起身,亮出手中的九龍令牌。“先皇御賜免死金牌在此,見此牌如見先皇,還不跪下!” 聞言,常如毓先是微愣,繼而放柔了神情,安心淺笑。 他萬萬沒想到,左永璿竟會當眾宣告真實身分,還『世子妃』稱呼相思,讓成千上百的群眾做見證。 常如毓笑睞正以睥睨之姿傲視全場的左永璿,以往聽說左家人嫁娶無門第之見,而且男子代代專寵一妻,全是世間少見的多情種,他半信半疑,如今見著左永璿豁出一切的模樣,他才真正打從心裡相信這傳聞。 今後,這男人應該會代替他好好照顧相思,他終於能放手一搏,求得解脫! 他難得愉悅地看著左永璿請出人證還得妹妹清白,不過正如他所料,秦仁恭並非那麼簡單就會死心認罪,正大光明的法子鬥不過那陰險小人,要還相思清白,最終還是得由他出招—— “啊——” 常如毓手一揚,一支袖箭不偏不倚射中了秦仁恭眉心,痛得他慘叫出聲。 “箭裡有毒。” 按兩人先前計劃的,隱于人群之中的安七巧走入法場,對著看似十分痛苦,不斷在地上打滾的秦仁恭冷言一句,也適時轉移常如毓被人發現的可能。 “七巧!” 瞧見她平安歸來,常相思有說不出的高興。 安七巧望向她,微微頷首,隨即又將目光調回秦仁恭身上。 “你只有一刻鐘做決定,要誠實認罪,還相思一個清白,還是忍受穿腸蝕心之痛至死?” “我、我認了!” 袖箭已被秦仁恭拔出,可傷口處竟不斷向內腐爛,令他痛不欲生,神智也開始昏亂。 “是我毒殺妻子再嫁禍常相思……” 秦仁恭痛得一五一十招出罪行,只想換得解藥。 見他當眾認罪,還了相思清白,安七巧才告知他:“沒有解藥,但你也不會死。” 明知他死有餘辜,但安七巧還是有些不忍地轉過身,不再看他。“只不過,你將會成為廢人。” 秦仁恭早已聽不進她的話,他痛苦哀號的模樣嚇跑了不少圍觀群眾,身為大夫的常相思於心不忍,想上前看看能否救他,卻被安七巧攔阻。 “相思,沒用的。這是你哥研製的獨門毒藥,真的無解,就算有,他也不可能放過秦仁恭。沒將他淩遲處死,已經是手下留情。” “七巧,你不是遭人脅持,怎麼又會出現在這兒?”左永璿對她的現身又驚又疑。 “是不是我哥救了你?” 既然人已安全,常相思不急著追問七巧怎會被脅持,只急著確認一件事。 “大哥呢?他人是不是在這兒?” 安七巧點點頭。“你把左永璿的眼睛遮起來,就能見著你哥。” “什麼哥?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為什麼我不能——”他還沒抗議完,眼睛已經被常相思密密捂住。“相思,你——” “對不起!” 聽出她語氣中的歉意與焦慮,左永璿認了,由她捂著眼。 “我哥在哪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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