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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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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淚意湧出之前,她硬是忍住,換上一臉深情的笑。 「我也是。」 「走吧,飛機不等人的。」 他說完又緊緊抱了她一下,才轉過身幫她提行李。 「對不起……」 對著他寬厚的背影,符以琳吐出了這些天來最想對他說的一句話,拎起皮包,走出這棟她再也不會再回來的房子。 幸悅時拖著行李回到睽違一個多月的家,一進門,就感受到一股無比強大的沉重壓力。 「媽、馨兒,發生什麼事了?」 一見到母親和愛妻雙雙坐在沙發上低泣,他心一揪,隨手放下行李便趕到兩人身旁。 「悅時,你回來得正好!」幸媽媽望著小兒子的眼神如見救兵。「你加不知道以琳在美國的住址還是電話?肖龍的乾媽又住在香港哪裡?以琳在臺灣還有沒有哪些熟識的朋友能——」 「等等,這些事去問以琳不就好了?」他不解母親幹麼問他這些? 「唉,就是問不到才問你……」幸媽媽長歎一聲,從桌上的盒裝面紙紙抽兩張拭淚、擤鼻。 「我得去餐廳幫忙了。馨兒,把事情告訴他,再幫我留心樂辰。」 成馨兒點點頭。「好。」 目送母親離開後,幸悅時立刻在妻子身旁坐下,緊張地握住她的手不放。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媽突然問我以琳的連絡方式,又要你留心大哥?大哥呢?」 「別緊張,大哥在他房裡。」成馨兒淚汪汪地告訴他。「可是以琳不見了。」 「不見?她被綁架了嗎?」他一臉驚惶,馬上想起之前有醫師被綁架勒索之事。 她搖搖頭。「你出國的這段期間,以琳她瞞著我們辭去工作、把房子退租,還說要出國參加研習,連肖龍都被他乾媽帶去香港,然後才來信說她再也不回臺灣,我和媽剛剛一想到她的絕情,忍不住又為大哥傷心。」 「怎麼會這樣?」他不信好友竟然會做出這種事。「他們兩個人吵架了?」 「我也問過大哥,可是他說他們從來沒吵過架。」成馨兒一臉哀傷。「三天前大哥送她搭機赴美,隔天下午就接到她的掛號信,說什麼她雖然愛他卻不能嫁給他,要大哥對她死心,別再找她,枉費我們全家人都對他們母子那麼好,她竟然不告而別,真是太過分了!」 他握緊拳頭,深深皺眉。「大哥怎麼樣?」 「那天晚上回來看到信之後,他便不斷打電話查以琳的下落,發現沒有人知道如何連絡她,就沮喪地把自己關在房裡到現在,連飯也不吃。」 「唉,這兩個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出國之前不是還恩恩愛愛的嗎?」他煩躁地抓抓頭髮,腦中突然掠過一個可能。「難道以琳她忽然恢復記憶,發現自己除了大哥,還有一個更愛的男人?」 「我也想過這個可能,但就算這樣,她也不能說走就走。」她雖然也喜歡以琳,但更重視大哥。「難道她從未想過一個男人連續兩次遭受愛人傷害的打擊會有多重?我姊那一次已經夠傷大哥的心,他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結果卻又——」 她還沒說完便已哽咽,難過地倒入丈夫懷中。「悅時,為什麼大哥的命那麼苦,總是遇人不淑……」 他輕拍了拍她的背安撫。「別難過了,我進去看看他,你去幫我下個面,我想辦法勸大哥出來吃。」 「嗯。」 說完,他便起身來到大哥房外,敲了幾下門內都無人回應,他試著扭動門把,還好沒上鎖。 「大哥。」 坐在床邊凝望窗外的男人一動也不動,像是完全沒聽見弟弟的呼喚,也像是個沒有靈魂的傀儡。 「大哥!」 幸語時走到哥哥面前,逼他正視自己。 幸樂辰一把抓住弟弟的衣襟,沉寂的眼突然有了希望。「悅時,你知不知道以琳她去了哪裡? 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一定知道——」 「我什麼也不知道。」即使答案非常殘忍,但幸悅時也只能實話實說。「哥,她既然有心瞞你,又怎麼可能告訴我?」 一句話,就讓黑眸中重燃的光彩瞬間熄滅。 「哥,你別這樣。」幸悅時按住他的雙肩。「打起精神,你這樣不吃不喝地坐在房裡,要怎麼找回她?」 「找回她?可能嗎?」他搖搖頭,神色有些恍惚。「悅時,她說她愛我,卻不得不離開我,求我別找她、忘了她。我相信她愛我,卻想不通她為什麼非得離開不可?為什麼到頭來每個說愛我的女人,都對我避之唯恐不及?」 幸悅時張開嘴,但是一句安慰的話也說不出口。 他不是符以琳,不懂她的想法,大哥的疑惑也是他的疑惑,他也想有人來告訴他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大哥長得不錯,有自己的事業,又是難得的溫柔癡情男,為什麼老是慘遭女人拋棄?這世上還有天理嗎? 「她——是不是和香芸一樣,另外有了更愛的男人?」幸樂辰像在詢問弟弟,又像自言自語。 「她是不是恢復記憶,想起了肖龍的父親是誰,所以帶著肖龍去找那個男人了?」 「我也不知道。」他沮喪地聳聳肩,其實心裡也這麼猜測。 「事隔多年,或許那個男人早就另外娶妻生子,不認他們母子,到時他們就有可能再回到我身邊吧?」幸樂辰苦澀一笑。「我這麼想是不是很邪惡?當年的我明明能誠心祝福香芸,可是現在的我卻辦不到。」 他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大哥這回是一點保留也沒有,徹底深陷其中,所以他才更擔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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