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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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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她而言,經過十多年,眼前的男子早已是陌生人,找上門來說不定是有所企圖。 雖然家境大不如前,父親和友人合夥的新事業又經營得差強人意,想騙也騙不了多少錢,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畢竟這男人早上可是連五十塊都付不出來,誰曉得他是不是租輛名車、名牌衣物裝凱,想攀關係探采父親的底再設計詐財? 何況,兩人真的是偶遇嗎?世上真有那麼巧的事?早上才跟十多年沒連絡的舊識碰面,晚上對方就登門拜訪,任誰想來都會覺得可疑,像是有計劃的“巧合”。 “你發現我的照片,然後循線找來?”存有戒心的她望著他。“結果令你很失望吧?我們呂家已經沒落,不再是你印象中的有錢人,這樣的舊識恐怕一點『用處』也沒有。” 周禦丞合言微愣。不同于呂家兩老對他的毫不見外,呂可杏似乎對他有著相當的警戒與防備,看來早上的尷尬巧遇真有了不良的後果,自己好像被她當成來套交情、求謀利的小人了。 呂父也聽出女兒話中的揶揄,不悅地出口責備:“杏杏,你這孩子說話怎麼那麼沒大沒小!人家禦丞他可是——” “伯父,沒關係。”周禦丞也不以為意。“那麼多年沒連絡,我忽然上門拜訪,也難怪杏杏會有所顧忌。” “沒錯,你的『忽然』的確是太忽然了。”父母是一對老好人,她當然得多加防備,何況他們可是有前車之監。“爸、媽,你們別忘了,一年多前那個小時候幫爸開車的阿土叔找上門,讓你們掏出幾十萬買了靈骨塔就消失無蹤,結果蓋什麼靈骨塔根本是假的,錢也要不回來,上過那樣的當還學不乖?” “杏杏,你太多心了。”呂母淺笑告訴女兒。“阿土怎麼能跟禦丞比?禦丞這孩子幾乎是我從小看到大的,他念舊又有禮貌,才會一知道我們的消息就主動連絡。” 呂父點頭附和妻子。“沒錯。你知道嗎?禦丞現在可是『永盛集團』總裁,他都不怕我們會圖他什麼了,你還怕他圖你什麼?” “永盛集團”? 呂可杏心中十分詫異,卻鎮定地不顯於色。 她當然聽說過“永盛集團”,她的經紀公司就設于“永盛集團”旗下建設公司所興建的大樓。 去年“永盛”眾所矚目的商辦預售案要拍攝廣告,可是讓一堆明星、名模擠破頭想爭取代言,結果出線的竟是人稱“商界F4”的四位CEO。 平日連記者採訪都鮮少接受拍照的他們,竟然願意合拍廣告,在所有媒體上強力放送,當然造成了極大話題,加上他們四位全是買家之一,集客力更是不容小覷,聽說預售案沒幾個月便銷售一空。 能有這麼大的面子請得動他們拍攝,當然只有在商界人緣極佳的“永盛集團”總裁,而那個神通廣大的男人,就是端坐在她眼前的周禦丞? 不曉得為什麼,呂可杏頓時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一個小時候被她當傭人使喚的男人,現在竟成了商場強人,而她沒有了豪宅、華服,還只是個勉強才能排上二線的模特兒—— 不對,現在的問題是他真的是什麼“永盛集團”總裁嗎?堂堂的總裁會連面錢都付不出來? “『永盛集團』總裁?”她冷笑。“那麼請問身價不凡的總裁先生,你早上付不出面錢是怎麼回事?集團快倒了嗎?” “是我一時疏忽,讓皮夾被扒了。”不等呂家兩老出言斥責女兒,周禦丞先一步微笑應答。 就算他這個解釋還算合理,但呂可杏記得當初周父病重花了不少醫藥費,她父親還代為支付不少,連他們母子返鄉依親時的車票也是父親代墊,她還是無法相信才三十出頭的他,就能靠自己從窮小子變大總裁。 “那麼,請問你的創業資金從何而來?中了樂透?” 她隨口問,心想可惜家裡沒電腦,只能等明天進公司再查個仔細,相信堂堂“永盛集團”總裁的個人資料,應該能在網路上搜尋到不少。 “我創業的時候,還沒有樂透這種東西,是祖父死後分家產,我變賣了其中一塊繼承的土地做為創業基金,加上一點時運,才成就現在的事業。”周禦丞看出她不信任他的身分,仍不以為意地回答。 “什麼時運,你太客氣了。”呂父豪爽地笑說:“是你能幹,不然這些年景氣那麼差,營建公司倒了一大堆,為什麼唯獨你事業還能蒸蒸日上?做人不必太謙虛。” “是啊!”呂母從小就覺得這孩子穩重又懂事,現在更確定自己眼光無誤。“禦丞,你父親地下有知,也一定會以你為榮。” “我倒覺得有才華、有理想的男人,勝過靠祖產發達的幸運兒。”她想到男友,便直率地說出自己的看法。 呂父的臉色一陣白、一陣青。“杏杏,你今晚是吃錯藥了是不是?人家哪裡得罪你了,淨說些沒禮貌的話!” “我哪裡沒禮貌了?”只是坦白說出心中想法。 “噯,她大概是工作哪裡不開心吧?”呂母連忙替女兒賠罪。“禦丞,真是對不起,杏杏她平日不是這樣的,你別跟她計較。” “伯父、伯母,你們千萬別那麼說,我從小就欣賞杏杏直言不諱的真性情,很高興看到她一點也沒改變,我不會介意的。” 呂母聽了,更不好意思。“什麼真性情,這孩於從小被我們夫妻倆慣壞,一點也不懂禮貌——” “要說慣壞我,他也有分吧?”呂可杏不喜歡自己在他面前始終屈居弱勢的滋味,故意提起當年。“小時候我叫他做什麼他都樂意,也沒說過我不對,現在才來貢備我對他沒禮貌,不嫌太晚嗎?” “我同意。”他抿唇一笑,迎視她挑戰的眼光。 輸了! 頭一次對陣,呂可杏發現自己輸得徹底,他越是包容她的冷言冷語,越顯得她多疑又無禮,更加襯托出他的寬容大器,讓父母對他的欣賞又增添幾分。 “所以你在我面前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就跟從前一樣,因為我慣你已經成了習慣。” 他突然補上這句話,讓還在想著該如何扳回一城的她驀地怔愣,她對上周禦丞那雙恍若深潭的無底黑眸,發現倒映在那雙眼裡的只有自己,耳朵更是莫名其妙地泛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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