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香奈兒 > 爹地別想逃 | 上頁 下頁 |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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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丹菱瞪大眼,有些詫異,原以為他是亂搞男女關係的花花公子,但如果真按他那麼說,豈不是比劈腿男還單純多了? “嗯,唯一的。” 蘇亦耘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她說那麼多,只是覺得如果是她,應該能理解自己的感情觀。 為什麼會這麼覺得?老實說,他也說不上來。 正如同鄒丹菱說的,的確是交淺言深了。雖然自己一向習慣把女人“分類別類”為床伴、朋友、工作夥伴,不喜歡留給女方進一步可能的曖昧空間,不過通常會在認識一段時間後才決定,像這樣見面不到幾回就決定交她這個朋友,一開始就把話挑明,還是頭一遭。 或許是因為她的笑容可愛又純真;也可能是談話時她凝望自己的眸光單純又友善;更可能是她昨天為了幫他打氣,飛撲過來給他的大大擁抱太溫暖、語氣太誠摯,當下感受到的真誠暖意直接撞進他心裡,讓自己決定信她一回,以最真實的面目交她這個朋友。 “你聽過“速達物流”嗎?”他忽然又轉個話題。 “速達?”她點點頭,連一秒思索都沒有。 “物流業裡數一數二的大公司,我當然聽過。” “我家的。” “你家——”鄒丹菱慢半拍才反應過來,詫異問:“你是“速達物流”的小開?” 蘇談判耘微頷首。 “總裁是我繼父,按理說,將來要繼承家業的應該是他和元配所生的大兒子,可是因為寵愛我媽,所以從小爸疼我甚至勝過他自己親生的兒子,也打算將公司交給我繼承。” “怎麼可以這樣?那你大哥太可憐!”她忍不住脫口而出。 “不是我要說,你的樣子一點都不像能扛起大企業的專業經理人才。” 鄒丹菱說完才發現,自己話似乎說得太白了。 不過她是就是事論事,說起能執掌大企來的人才,就要像董事長譚景閎一樣,夠酷、夠冷、一個眼神掃過就像有把刀射進離自己脖子不到一公分的地方,嚇得員工立刻自動把事做好,死都不想嘗試被那雙冷冽眼神多盯幾秒。 蘇亦耘笑容太迷人、談吐太溫和,在他身上感覺不到一絲未來大企業家該有的霸氣與侵略,氣質倒比較像是藝術家或明星之類的,很閃、很亮,讓人想多看他幾眼、多親近他一些—— 好吧,或許後兩點純粹是她個人想法,她對他的認識也不深,不過就他目前給她的感覺,真的完全無法和大企業的接班人聯想在一塊兒。 “呵呵!”蘇亦耘不氣反笑。 “這種時候一般女人要不是瞪大眼,一副撿到寶的表情,就是安靜等著我往下說完再做打算,像你這樣直率反應的還是頭一個,和我想的一樣。” “和你想的一樣?”她蹙眉,不懂他語意。 “其實我只是猜測。”他像是十分滿意地望著她說:“雖然只見過三次面,但是你給我的感覺很真,想說什麼就說、想做什麼就做,我想如果是你,應該不會在意我是不是“速達物流”小開這件事,更不會刻意討我。” “當然在意。”鄒丹菱半開玩笑地說。“無憑無據,也不能你說了我就信,你是不是“速達物流”小開這件事我暫時存疑,就算是,我不貪你什麼,當然沒有計好你的必要,我只是就你說的“故事”發表我的個人看法。” “即使對“故事”存疑,一般人無論信不信,一定抱持說好話不要隨便得罪我的想法,一開口就直言我不像能接管大企業的人才,你還是頭一個。” “你就直接說我很白目就好了。”她尷尬自嘲。 “不,我很高興聽見你這麼說。” “高興?” 鄒丹菱不知道他說真的還是假的,即便她那麼說不是故意貶損,也肯定不含半點誇獎的意思,有哪裡值得他高興? “因為我的外在形象的確如同你所說,完全沒有接班人的架式。” 蘇亦耘起身走到牆邊,邊說邊推開一扇窗,深呼吸一口,然後轉身望向她,淡然笑靨裡真的看不出含有一絲氣惱。 “通常別人一聽說我是大企業的繼承人,十之八九待我的態度立刻有所不同,多的是明明對我完全不瞭解的人,一開口就說選擇我繼承是最明智的選擇,擺明瞭諂媚、巴結。從小到大接近我想沾點好處的人,我遇得多了,多少能從別人眼光和口氣分辨真心或假意,加上你不假思索脫口而出的那些話,更代表在你眼裡仍舊只當我是我,完全沒想過從我身上得到什麼好處,所以我反而覺得高興,因為自己眼光的確不錯,沒有看錯你。” 鄒丹菱懂了。 “所以你和我交淺言深,全是為了試探我和你想的一不一樣、夠不夠格做你的朋友?”她就覺得兩人的對話很奇怪。 “並不是,我只是特別想知道如果是你,會是什麼樣的想法。” “我的想法就是你大哥如果是塊料,你至少該和他公平競爭,而不是靠你爸坐上總裁大位。” “我連競爭的意願都沒有,所以才會自我放逐,讓我爸死心。”他頑皮地朝她眨眨眼。 “我和你的想法一致,但不是認為自己不是做經理人的料,而是我已經搶了太多大哥該擁有的父愛,連公司都搶來實在是連自己良心這關都過不去,所以我四處吃喝玩樂當個浪蕩子,我爸才有心思注意到大哥的表現……” 鄒丹菱靜靜傾聽他說話,發現他說要和自己做朋友,真的不是說說而已,絕對是十分認真,因為換成是她,如果不是真心相信對方是位值得信賴、深交的人,根本不可能將家事連同“家醜”一併說給旁人說。 “蘇亦耘,我一點都不特別,只是個再三讓你出手相助的路人甲,為什麼你願意相信我,跟我說這麼多私事,想交我這個朋友?”說說聊聊一陣之後,鄒丹菱忍不住問出自己心裡越積越大的疑問。 “坦白說,因為是你,我才會有問必答,誠實以對。” “因為是我?”話是很受用,卻也令鄒丹菱更加迷惘。 “為什麼?” “因為我不想你受傷。”蘇亦耘凝視著她,收斂笑容,表情變得十分正經。 “我討厭麻煩,也不想上演什麼私奔劇碼,所以將來肯定會找個門當戶對的對象結婚。和異性來往之前我習慣先把話說清楚,床伴就是床伴、朋友就是朋友,都不會有進階成為戀人的可能。單純做朋友才能維持長長久久的關係,所以,千萬不要愛上我。” “難道你認為只要是女人,和你相處久了都會愛上你?呵,真自大!”鄒丹菱笑言調侃,只有自己懂得自己有多心虛。 “不是自大,而是未雨綢繆。”他搖頭否認她的說法。 “與其讓人誤會,不如一開始就說清楚,大家才能安心來往。” 他頓了頓,苦笑道:“可惜還是免不了會遇上像妮娜這種情況,我不想傷人,最終還是讓人受傷。但是我的態度從開始到結束都一致,我有同情,但不會因為同情去愛,讓不可能成為可能。朋友是朋友、結婚對象是結婚對象,對我來說沒有『友達以上,戀人未滿這種情況,和女人交友我都會一視同仁事先提醒,除了友情,不要在我身上投入其他感情,別讓自己受傷,如此而已,你不用想太多。” 嗯,他解說得十分清楚,鄒丹菱也聽得十分明白,在他的生命裡已經將她歸類在“朋友”的區塊,沒有日久生情的可能,要是自己傻得日久生情了,昨晚那名女子的下場就是答案。 不聞、不問、永不再見。 這的確是讓對方死心斷念的最佳方法,卻教人說不出來這方法是仁慈,還是殘忍? 換作平時,她會說連朋友都不必做,相見不如懷念,彼此緣分到這裡就好,畢竟她已經心動是事實,日久不生情才有鬼,做朋友是不理智的自虐行為。 偏偏這男人對自己有救援之恩,又這麼有誠意地對她坦白一切,只不過是要求和她做朋友,她有什麼理由回絕人家? 不,是有,但那個理由她哪裡好意思說出口? “不,我不能和你做朋友,因為我覺得自己可能會愛上你。” 欸,這句話她要敢說出口,她就不叫鄒丹菱,改叫“揪大膽”好了。 沒有拒絕的理由,她只能認了!朋友也有親疏遠近,自己要小心保持安全距離,別真傻得把心整個陷入就是。這點,她應該辦得到吧? “好吧,我就交你這個朋友。”只是她心裡還有個疑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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