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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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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指控令她心寒,眼眶不爭氣地泛起淚光。“你想錯了,我一直有自知之明,我配不上你,你的結婚對象不可能是我。你是我生命裡的唯一,但我只會是你生命裡微不足道的過客,這一點我比誰都清楚——” 她不想哭,哭泣對肚子裡的寶寶不好,可是眼淚偏偏不受控制的滑落下來。 “告訴你這件事,只是認為你有權利知道在這世上還有一個你的骨肉,只是這樣而已。我不奢望你會跟我結婚,也不想要你幫我扶養孩子,你什麼都不用付出,我也不會告訴任何人你是孩子的父親,我會自己扶養他。如果你擔心日後家產的事,我願意簽切結書,你要我放棄什麼我都願意,只要讓我留下這個孩子……” 她的眼淚讓他心軟又心疼,可是一想起自己對她已經有過太多縱容,答應之後或許他就此被她和孩子絆住,從此受她操控,這種無法掌握自己未來、甚至可能不小心讓心陷落的恐懼,又讓他硬起心腸。 “如果我說,要是你堅持生下這個孩子,我們就分手,不再見面呢?”他掏出她給的備份鑰匙。“要孩子、還是我?告訴我你的決定。” 他不看她總是讓他打破原則的美麗雙眸,不讓自己心軟。在她心裡,自己絕對比她肚裡那塊肉重要,只要他話說得重一點,她一定會聽他的。 他是她愛了十年的男人,是她無法割捨的初戀,她一直是那麼百依百順地跟著他,就只想得到更多時間待在他身邊,所以不可能為了孩子離開他—— “我選擇孩子。” 篤定的意念被她的一句打碎,回避的視線一移回,才發現剛剛的淚人兒已經以衣袖抹幹眼淚,蒼白的小臉上有著義無反顧的堅決。 他沒想到,她的答案竟然讓他感覺胸口像是被人刺入了一刀,生平第一次和女人分手時嘗到不甘與椎心之痛。 “原來你對我的愛也不過是說說而已……”他冷笑,肅寒的臉色刻意不想讓人看透心緒。“能那麼果斷地抉擇,看來我在你心裡也不是多重要,恭喜你終於可以從我這裡『畢業』了。” “不是那樣!就是因為太愛你,我才想留住這個孩子。”在他毫不留戀地與她擦身而過時,她拉住了他的衣袖。“其實我知道你哥是『萬邦集團』下一任總裁,你們是豪門,將來結婚的對象不可能是我這種普通人,我們註定不會有結果。但我不怨,我也覺得你要跟黃晶津那樣的名媛淑女在一起才合適。” 他抿緊唇,不響應,只是聽她還想說些什麼。 “我知道,萬一這個孩子被你未來的老婆知道,一定會引起軒然大波,你會很困擾,我也不應該給你留下這個大麻煩,可是……這是一個活生生的生命,而且是我和你唯一共有的寶貝,我實在捨不得不要他。” 她松了手,望著他的眼神沒有一絲怨尤。“你放心,我會很小心,到死都不會說出孩子的爸爸是你。等肚子大了,我會申請辭職,以後就算在路上不小心遇到,我也會立刻從你面前離開。我以我的生命發誓,除了這個孩子,我不會再奢求從你身上得到任何地位、金錢,你不要怨我,好嗎?” 他狠狠地抽了口氣,胸口像壓了塊大石。 無論怎麼聽,狠心絕情的都是他,該被埋怨的負心漢也是他,但是這個女人竟然還回過頭來求他別怨她?如果不是她太懂得欲擒故縱、心機太深,就真的是個徹頭徹尾的笨蛋! “欽銘?” 她泫然欲泣地望著男人比先前更加凝肅的臉色,看著他拂袖離去。她不懂,為什麼只是希望能在他記憶裡保留一個美好印象,別讓他怨她一輩子,這麼微小的願望都無法達成? 該死! 他握緊拳,不許自己衝動回頭。 他有預感,只要一見到身後那張總能莫名牽動他情緒的小臉露出心碎的表情,他一定會拋下所有的原則、計劃,昏了頭地答應她的任何要求。 不!他討厭這種身不由己的感覺,腦袋裡迴響的全是她說的話,完全無法思考。 “再見。” 此刻的他無法回答她任何事,只能狼狽離去,卻未察覺手中還握著她家的鑰匙,像是多珍貴的寶物,緊緊掐進手心裡…… 冷戰。 不對,要說冷戰,還需要兩個人互給臉色看,但易欽銘卻是什麼都看不到、聽不到。 自從為了要不要拿掉孩子的事鬧翻以後,溫琬如便在星期一上班時遞出假單,一口氣請了一個禮拜的特休,電話關機,也沒回家,整個人像是從人間蒸發。 可惡的女人! 他叉起三分熟的牛排送入口中狠狠咀嚼,睡不好的雙眸反而散發著駭人精光,像頭嗜血的狼。 是,她放大假跑得不見人影,他卻沒有一晚飽眠。 白天見不到人,卻每晚“全勤”到他夢裡報到,不是渾身是血地躺在手術臺上,就是蓬頭垢面地抱著個嬰兒坐在路邊,總之每晚都以不同的慘況出現,讓他每一晚都被驚醒。 為什麼?他從來就不是個心軟的男人,換成是別的女人,他絕對能威逼利誘、冷酷無情,免得日後留下麻煩。偏偏對於溫琬如,他就是狠不下心。 “欽銘?欽銘?” 黃晶津的纖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好不容易才獲得他的注意。 “怎麼了?一整晚你都心不在焉。”她噘起紅唇,有些埋怨。 “沒什麼。” 他語氣冷淡,完全不想哄她。低頭叉起一塊牛肉入口,稍冷的肉汁微泛腥味,讓他皺了皺眉,乾脆放下刀叉,端起斟滿紅酒的水晶杯,聞了聞香氣,淺酌一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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