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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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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的話,我定當竭盡心力。”摺扇敲在掌心裡,無人知道衛泱說出的這句話是真是假。 “那就請六神……仁慈些,救救天下受苦的百姓吧!”他們的能力,不知比普通凡人強大多少倍,在天朝間流傳的傳奇,信手拈來絕大部分都是出於六神。 “救世,要救多少人才能福澤綿延,死後登極樂世界,你清楚嗎?” “不知道。” “那是我們永遠都不會得到的答案。但是,你可知如何能墮入煉獄?” 居月回過頭來,見到衛泱半張俊臉藏在陰影底下,顯得詭譎莫辨。 “惡念只要一起,你就置身其中了!切記切記。” 握著他的手,居月屈坐在床榻邊,圓額抵在他的手背上,雖然身下的地涼,但她一點兒也不怕。 “孤波,你還不醒嗎?我要走了……” 夜裡,靜得只存她哽咽的問話聲,回應自己的,卻是一陣陣沉穩的呼吸聲。 居月想要用力將他搖醒,要他別再獨自沉睡,放她一人孤單地離開這裡。 “我走以後,你別來尋我、別來見我,我們就回到先前素不相識的時候。” 今夜一別,日後便不再相逢。今日一別,從此天涯兩相隔。 “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你醒時我不能說,事到如今若不說,怕是已經沒有機會再說了。”居月閉上跟,貪戀著偎在他身邊時的寧靜。 房內,有她替他療傷燃上的嫋嫋薰香。 花複應說他睡得不好,這幾年總是沒有好好睡上一覺,每回總在夢裡驚醒。 白日,她為他調好日後夜裡好睡的薰香,甚至還將方子交給花複應,若是用完後就到藥院照帖抓藥,並且將做法仔細寫下。 就算以後她不在了,他也依舊能有好眠……… “居月——”倒在椅子上睡相極差的富璟丹,在聽見房裡突如其來的暴吼聲後,“唰”地一聲彈起身來,差點從椅子上跌落。 “你醒了?” “居月、居月,你在哪裡?”富璟丹湊上前去,忙不迭地問:“孤波,你有沒有哪裡痛呀?” “她人呢?”鐵臂迎上前,他一把揪住富璟丹的衣襟。“還在不在?” 嘖,這傢伙不久前傷得連大羅神仙都難以救治,才從鬼門關前踅了一趟回來,怎麼眼下卻如此力大無窮啊? “你找她找得那麼急,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富璟丹見他渾身纏著布,布上還微微滲出血水,那日他被刺客砍得差點成為刀下冤魂,若不是居月醫術過人,恐怕六神中就少了這刈神展威風了。 “為什麼她不在我身邊?”殷孤波激動得忍不住嗆咳,每一個震盪都衝撞著這副被千刀剮過的破身子,痛得直透進他的骨子裡。 “你醒來就只想找她,也不想想其他人多為你擔心。” “那日,我是不是在崖邊放開她的手了?” 夢裡,他見她哭得淚眼汪汪,耳邊還傳來她低啞的哭聲,難道他真的鬆開手,把她一人獨留在深谷裡了? “我要見她!現在就要見她!”殷孤波激動地掙扎起身,卻提不起半點氣力,體內淤積的內傷還在復原中,他此刻脆弱得可比方出生的小娃,簡直無抵抗之力。 “別別別!她不在這兒……你還是死心吧!” 這話一出,令殷孤波傷透了心,眼底熱意來得很急。他當真……放手了嗎? 富璟丹按住他,以防止他扯裂自己的傷口,但門外卻跨進一道絳紫色的身影,迫人的氣息隨之而來。 “醒了?看來真有精神哪!” 殷孤波瞪著神態始終悠哉,不識何謂憂愁的衛泱,眼中寫滿了厭惡。 “都是你!都是你!你為什麼要對我趕盡殺絕?” “當年婉兒的死,的確與我有關,可她死在你手裡,也算是死得其所。而居月就不關我的事了,畢竟放開手的人,不是我!” “衛泱!”殷孤波吼出聲,運行在體內的真氣突然激動亂行,沖上心口,令他嘔出一口熱血。 “衛泱,你別再刺激孤波,他才剛從鬼門關前走一趟回來,沒必要這麼趕盡殺絕。” “若不把話說清楚,這小子還在怨天怪地,現在竟然還想把居月的死算在我頭上。” 富璟丹古怪地看著他,不敢否認衛泱的話,想不到他居然是這樣對殷孤波說,難道衛泱真要放棄取居月的性命,讓她離開貴風茶樓就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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