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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這大逆不道之事做了,只能成,不能敗!」衛泱已有謀算。「我也斷不會眼睜睜見一國之柱挾在他國的手裡,天朝的氣脈只能由六神來守,誰都碰不得!」

  素景別無他法,只能信他了,至少事已至此,他還不曾讓自己失望過。

  「你見識過那日我對花複應施行的術法。」

  「衛泱,你要抹掉我的記憶嗎?」莫非他要她做個無心之人?

  「接下來的走向,你絕對不會樂見,也不會想見。」衛泱按著她的肩,一手覆在素景的眼上。「把一切都交給我吧。」

  「你答應我,會讓天下百姓得個賢君。」素景淚流滿面,知道日後不能夠再見到他。

  「天朝不該絕于此,江山不可再失,民心不可再動搖。」衛泱說得堅定,可眼中卻覆上淡薄得快不見蹤跡的哀傷。「素景,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看見天朝繁盛的榮景,這是我允諾你的事!」

  「衛泱!衛泱——」

  第九章

  定賢王率三萬大兵一舉攻回京城,並且挾持皇子于城下,率領禁衛軍的富璟丹為保皇子之性命,遂大開城門引大兵入城,並且下令關其九門達三日之久。

  各親王爵爺被攔擋于宮門之外,無人能窺得其中暗潮洶湧。

  三日後,先帝禦龍歸天,新帝遂而登基——

  衛泱立于紫宮前,任憑夜風吹皺了自個兒的衣衫,腰間的衣帶隨風揚展,仍然神色冷漠。

  紫宮內,數十名皇子捆縛于殿前,莫不神色恍惚,如是失去魂魄。

  老邁的皇帝伏于案前,老淚縱橫。

  六神中僅有花複應與殷孤波立于紫宮中,其他人等皆鎮守於九門前,不得任何人入宮求見,違者格殺勿論。

  承煾看著案前的父皇,足邊跪下的手足,手握刀劍,滿臉戾氣。

  「父皇,快立遺詔,切莫讓天朝無帝王承接。」承煾沉著聲,說得極冷。「先祖的百年江山,不可落入他人的手裡啊。」

  「逆子!朕不該讓你手握兵權,更不該留你這孽種,擾我……咳咳咳……」

  「父皇,你若是再不下詔,就別怪兒臣心狠了。」

  「朕就是死,也絕不立你這孽種為太子!」

  這句話,戳在承煾的心頭上,是極大的肉中刺。

  「父皇莫怪兒臣了。」他話說完,手一揚,花複應隨極斬落其一皇子的頭顱。

  見此狀,跪於殿前的皇子無不掙扎,有的神志早已昏亂、瘋癲,早無先前的嬌貴氣息,狼狽得教人同情。

  老皇帝瞠著大眼,不敢相信眼前的慘劇。「你……你這逆子!」

  「兒臣不想這樣做,可為了天下百姓,不得不做。」他歎口氣又道:「只要父皇寫好詔書,自飲鴆酒,承煾還能念及兄弟間的手足之情,保我天朝之血脈。」

  「你混賬!」老皇帝氣急攻心,嘔出一口熱血,染紅了即將落下的詔書。

  殷孤波立於聖上身旁,見此淒慘情景,竟也是面無表情。

  「朕錯了!真是錯了!不該領六神這一頭猛虎入宮,不該留這個孽種於宗室!朕絕不下詔,絕不!」

  一道豔紅的血跡再度浸染了紫宮的地面,淒厲老邁的哭喊聲也隨之而來。

  「天要亡朕!亡我天朝的百年江山啊!」

  「父皇,你為何要執迷不悟!」他的抵死不從,令承煾動氣。「究竟要逼兒臣到幾時,您才步善罷干休?」

  「要朕下遺詔給一個擾亂宗室倫理的孽種為帝王?」他顫抖抖地伸出手,怒指承煾。「你當真以為朕老眼昏花,看不清你心底怎麼想的嗎?」

  他的指揮,令承煾眉眼一抽,突地臉面猙獰。

  「你這孽種對素景的感情,是天理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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