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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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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蔣奾兒毫無招架之力,這男人殷勤得教人無法抗拒。 一旁櫃檯裡,花複應算盤打得啪啦啪啦響,只聽見她喊道:「到底是誰在門口鬧啊?對面賭坊嗎?」 「不!他們正在開賭盤,賭咱們茶樓何時被砸店。」攙著蔣奾兒坐下,富璟丹端來一壺熱茶、幾碟小點,嘴裡忙著回復花複應。 「砸店?誰敢砸咱的店?」聽到這句話,花複應倏地停下手上的動作,掌心往櫃檯上一按,躍出櫃檯外。 蔣奾兒瞠目結舌,只見一名全身紅豔豔的女子,手裡握著一隻小金算盤,媚眼生波,卻是濃濃的殺氣。 嘖!那算盤應該是真金做的吧?蔣奾兒咋舌,貴風茶樓裡真的是什麼都貴氣。她不敢隨便亂動,深怕打破了茶杯,沒幾塊銀兩她是出不去的。 她自小在窮鄉僻壤裡長大,雖沒見過幾回大場面,但耳聞京城的繁華,一擲千金揮霍無度,沒有幾座金山銀山,要在城裡享福氣、擺闊綽,可是門都沒有。 花複應一手插腰像個茶壺,豔紅的小嘴正要開罵,卻在見到門外高大的身影時,不禁大喜。 「滕罡回來了?」 「是啊,在外頭逍遙了半年,這傢伙總算良心發現肯回來了。」富璟丹酸不溜丟地說:「出門採買還能採買到仇家登門尋仇,也真是了得。」 花複應眼眸一轉,見富璟丹皮笑肉不笑,想來他應該是知道滕罡這半年離開貴風茶樓的原因了。 「是衛泱要他去的,你別把氣發在滕罡身上。」 「我敢嗎?」富璟丹挑眉,坐在板凳上喝茶,見滕罡一人身陷混戰,絲毫沒有幫忙的意思。 「你不出手幫他?」 「他可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鬥神。」富璟丹輕哼聲,嘴角撇了撇,似乎不甚滿意這樣的稱號。「晚些,再找人收拾門口的殘局。」鬥神既出,無處不是腥風血雨。 門口躺滿被打倒的人,真是夠嚇人的了,然而這條春風大街上的人,似乎對這樣的大風大浪司空見慣,依舊是一如往常的嘈雜。 了不起,最多是斜對門的賭坊,見貴風茶樓有混戰起,還沒晌午竟開起了新賭盤,賭起那群人到底能不能闖進門。 富璟丹起身擺了擺手,想要回裡頭偷個小懶,這種場面他多見一回,就多討厭一次,不必多想,也知道拜誰所賜。 「璟丹,小心!」花複應大喊,抬腿踢起一張桌子,擋下前方飛來的數十支飛鏢,嵌入案上的鏢還喂著毒,透出絲絲毒氣。 富璟丹縱身撲倒坐在門邊不遠處,傻裡傻氣、摸不著頭緒的蔣奾兒,將她護在身下。「你沒事吧?」 蔣奾兒眨眨眼,魂都飛掉泰半了。滕罡不是和她說過,進了貴風茶樓就沒事了嗎?為何,又引來更多的麻煩? 不待她的回應,富璟丹站起身,手一震袖裡的判官鐵筆,立即握在手裡,擋掉從暗處飛來的暗器。 「你們一群不長眼的傢伙,竟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貴風茶樓打從開業到現在,還沒人敢如此登門挑釁。說到底,也是礙於後面撐腰的勢力,僅有少數天朝人知道貴風茶樓是六神的暗探,然而傳言未被證實,種種一切都是揣測,這就是至今茶樓安然無恙的原因。 花複應按著小金算盤,踩著奇巧的腳步,一邊攔往飛來的暗器,一邊大喊著:「璟丹,把人帶上二樓!」 可她話沒說完,幾個蒙著臉,戴著古怪面具,身著鐘甲的人破窗而入,手持陌刀,個個殺氣騰騰。 蔣奾兒退了一步,腳底刮起一陣涼風。那些人身上,有股迫人的氣勢,教人寒毛直豎。 「滕罡!」蔣奾兒尖叫,這些人難道也是來尋她的? 花複應歎一口氣,退了一步。「要命,這些人是要來鏟平貴風茶樓的不成?」見對方的陣仗,搗毀茶樓不會是難事。 「複應,你帶人上樓,這裡我來撐。」富璟丹轉轉臂膀,好久沒大顯身手,要是今日茶樓讓人拆了,花複應鐵定會崩潰,到時賬房支出肯定又是一大筆銀兩。 「你不可以別讓他們專挑貴的砸。」花複應一想到他們在茶樓裡開打,心裡就淌血。 「你叫殷孤波快下來,人家要拆咱們台了,叫他不要再睡了!」將兩個女人擋在身後,富璟丹推著花複應,打算分頭進行,彼此的默契極好。 待花複應腳一點地,便抓著蔣奾兒躍上二樓,那敏捷的身手像是長了對翅膀飛上天去,她借力使力,抓著自天井垂下的四季布幔攀上樓,于此同時富璟丹也算准了時機,風馳電掣般出手。 數十把陌刀往富璟丹劈去,只見他輕巧地閃過,迎面而來的刀全被他掃向兩旁,毀了茶樓大半的桌椅,就連赤金色的樑柱也被淩厲的刀氣掃過,留下深深的刻痕。 「該死!你們就是要砸人場子啊!」富璟丹怒火中燒,花複應才交代完,這些人就來找麻煩。 樓裡,刀氣縱橫萬千,觸目所及皆被砍得慘不忍睹,留下的刻痕是一回比一回還要深刻。樓外,殺氣大舉逼近,放眼所見全是魂斷刀下的殺手,然而對方卻未因此而退卻。 滕罡殺得毫不手軟,甚至已到眼紅的地步,腳下踏的石板已染成赤紅色,是他再熟悉不過的色澤。 他要保住蔣奾兒的安全,他們不能奪走她,他要成為名副其實的鬥神! 許是戰況太過激烈,不知何時,熱鬧的春風大街轉眼成了無人之地。 滕罡這才察覺到,因蔣奾兒在天朝間所引發的風雨,絕非只是普普通通的爭奪戰,那可能包藏著最殘酷的陰謀。 或許,她不應該姓蔣才是…… 夜裡,貴風茶樓一片狼藉,淒慘的模樣像是被人登門打劫。 一樓無一處完好,就連懸在天井上,用金線繡成四季風景的布幔,都被劃得殘破不堪。 上樑的金漆落了泰半,柱面上的金箔也耗損得幾乎可見到裡頭的木作,貴風茶樓頭回有人登門尋仇,而這一砸,簡直好比毀掉半間茶樓一樣的淒慘,茶樓幾乎一個月不能做生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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