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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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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們為何要劫轎?”景華瞠大眼,地面上血流成河,一眼望去皆是屍首,幾乎掩蓋掉泥地上的芳草。 “囉唆!”男人一掌擒住她的咽喉,輕力一握,掐得景華說不出話。“撤!人在手裡了,趕緊撤!” 景華掙扎著,眼見所及一片腥紅,她見到雙方人馬奮力交戰,一方系著紅巾的中山士兵,而另一方則是印有青龍鎧甲的兵卒……她瞇起眼,似乎看見還有第三方人馬。 “不……不要……”景華伸手,欲向前方中山兵卒求救。 她不可以被逮走,也不可以亡於此地,她定要平平安安到邯鄲。要不,鄰國怪罪下來,中山國將會招致亡國之災。 為什麼,她是中山唯一的希望,也同是將中山推向滅亡道路的災星? 景華淚流滿面,直到她看見中山最後一個士卒渾身插滿翎箭,所有盼望一度全被毀滅。 “不!”她為中山的未來,發出震天的哀號,就連在天地間的鬼神,都難掩住其悲憫之心。 靜靜地,窺探塵世的擾攘,千百年來,它們僅能如此。 奔馳在綠林間,景華的腰上仍舊扣著一隻大掌,早在上馬之前,她一雙眼已被人蒙起,見不到前來挾持自己的對象是誰。 她只能在心裡揣測,猜得心慌意亂,便索性停下所有念頭。既然沒在第一時間殺她,就表示自身還有些利用價值。 許是第三國想要挑起中山和趙國之間的征戰,又甚至是打不下某座城池而欲和趙國叫囂。總之,脫離不了明爭暗鬥的猛烈暗潮。 景華覺得她像顆棋,進退由不得自己。 “抓我,你們興許是想得到某些好處?”許久,她開口,話聲散在風中。 腰上的大掌隱隱收了勁道,掐疼景華,她擰擰眉,又繼續言道: “捉了我,你們占不了便宜,不過是招來殺身之禍。” “再說話,小心咬到舌頭疼死你!”男人低聲警告,一手拉下她的眼布。 景華不服輸的轉過頭去,卻撞見一對湛亮的眸子。那雙眼,既犀利卻又沉靜,宛若深潭,將人牽引至其中。 “不識得我?”男人唇角有笑,淡得不見蹤影。“不過才兩年的光景,也夠足以讓你將我忘的一乾二淨?” 景華傻得說不出話,她沒忘記這對眼,讓人只消一眼就會惦記的眸眼。“你……你真是邦焰?”她哽咽,以為再也不會遇見他。 “不想見到我?”他揚高眉,似笑非笑的。“那好,我立刻就將你推下馬去,還你自由。” 景華聞言,微微一怔,駿馬尚在奔馳,速度可比電馳,這一摔准教她手腳分家,不死也要去半條命。 她兩手捉著他的衣襟緊緊地,不敢生半點縫隙。“別……別推我下馬。” 邦焰大笑,笑聲狂傲地散在綠林間。“你當真視我無血無淚?” “你為何要劫走我?難道你不怕引起兩國之間的紛擾?”景華嚴肅地問,他的舉動太過張狂,毫無智慧可言。 “劫走你?”邦焰冷掃她一眼,另手策馬的速度可不馬虎。“你以為中山的兵卒,僅有十餘人嗎?說要劫就能劫的?”她出嫁的陣仗大得驚人,不比尋常百姓,她以為像隔壁老王嫁女那般輕易? “劫中山公主的,另有其人!”他不過是很湊巧的出現在那兒,見一群人馬廝殺到毫無理智,一座漆上紅漆的大轎擱在沙場上,才領著兄弟們沖下來的。 “那你怎會出現在那裡?” “路過。”他睞她一眼,駿馬仍舊飛馳,一手將她的頭顱按進懷裡,他也跟著頭一偏,閃過茂密的枝枒。“要不,你以為我刀槍不入,吃飽沒事為人出頭?”他不過是個受商人所雇,在各國境內外押運貨品,說白些就是個武夫,也是貪生怕死的。 邦焰將話說得簡單。他跟著這支從中山國離開的出嫁隊伍,已經有一日的時間。自他們離開中山的邊界,便一路尾隨在後。 她出嫁的消息,鬧得沸沸揚揚,各國之間無不知曉。勢弱的中山國,雖國力比兩年前更加衰退,可位居的戰略形勢,實則比之前更加重要。 沒有一個大國不處心積慮要得到中山,所以霸主之間彼此消長形勢,相互牽制已有一段日子,個個都蠢蠢欲動,借著這次中山王嫁女乘隙而入。 “這兩年,你過得好嗎?”景華沒真正見過他的容貌,記在腦海裡的,僅是那對亮得不似尋常人的眼。 如今,他不再是髒汙得教人識不清面容,反倒是俊傑得讓人更加難以忽略他的氣勢。她從不知有男人也可以這般傑出得比女人還要搶眼。 “不好不壞,倒也能求溫飽。”他言簡意賅,忽略掉這兩年中吃的苦。“你呢?” “我?”景華笑了,她能有怎樣的改變?若說巨變,也是此刻被他擒拿在手裡吧。“還能怎樣的選擇?” “夜裡還溜出宮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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