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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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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最在乎的人,往往離自己最遙遠。”她略略哽咽,包紮傷口的雙手停了下來。 “遠媛?”冉初易低下頭,意外看見她眼裡的淚光。 “沒事!”她勉強扯開笑,繼續原先的動作。 “又逞強?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在她的淚水滑落之前,他早一步伸手為她拭去。他曉得倔強的她,不願讓人看見她心底的脆弱。 “不要對我太好,這樣我會覺得很彆扭。”陸遠媛清清嗓,壓抑渴望被擁抱的念頭。 冉初易仿佛察覺到她的想法,忽然一把將她攬進懷裡。“我想對誰好,想喜歡上誰,都是我的自由,別人干涉不了。” “你太霸道了。”陸遠媛的理智抗拒他的溫暖,但心裡又渴望他將兩臂收緊,讓他溫暖的體溫、炙熱的情感,溫熱她孤單己久的靈魂。 “我只對自己喜歡的人霸道。你別只想著逃避我,試著接納別人對你的關心,好嗎?”他溫柔的說。 “我辦不到,真的。”埋首在他懷中,她鼻間一陣灼熱的酸楚,教她想忍也躲不了那難受的感觸。 “有什麼不痛快的話想說,請你放心地儘管對我說。” 他會是這世上最沉默的聆聽者,傾聽她話裡的寂寞與不安,給她一個釋放自己的空間。她的喜怒哀愁,他願意通通收藏。 “我說了,別對我那麼好,你不可以,也不能這麼做。” 陸遠媛強忍著淚,並未痛哭失聲。她確實想這麼做,卻曉得自己一旦依賴他,未來就會陷入無盡的痛苦深淵。 “遠媛……”冉初易低聲喚著她的名字,好像在安撫繈褓中的孩子。“我會保護你,不傷你的心,真的!我保證。” “請別對我做出承諾,如果你做不到,我會為此感到痛苦。” 冉初易感到沮喪,面對她的退卻,他無計可施。 “我不要回到從前,再嘗一次失去最愛、推心刺骨的痛苦。我也不願回到從前跌跤摔破膝蓋的小時候;如果我曉得原來受傷這麼的痛,就不會笨得相信自己應該很勇敢。”這是她內心的恐懼,只有幾個好友知道。 冉初易收緊兩臂,將她抱得更緊。如果她有淚,就在他的懷裡痛快哭上一回。 “所以當母親過世時,我只能很鴕鳥的逃去日本療傷,以為眼不見,心就能夠不傷,情緒也不會為此而抑鬱沉重。 那一陣子,我幾乎每日就坐在鎮上某個寂靜的小丘上,然後每回見日照西沉,努力體會著母親曾對自己說過——人生就像是東升的旭日,有升起的一天,就有落下的時候。”但當時才十七歲的她,哪裡懂得這深奧的道理? “我好傻,直到媽媽死了,才曉得她對我的重要。” “你以為,自己是全世界最孤單的人嗎?”冉初易笑道,輕輕吻去她眼角的淚痕。“你會寂寞嗎?是否,更甚於我呢?” 陸遠媛神色不安的站在冉初易身邊,看他掏出飯店鑰匙打開房門,整個人更緊繃了。 “進來!”冉初易對她古怪的神態視若無睹,一把將她給拖進房中,俐落地甩上門。 “呃,我想我還是在樓下等……”不等她話說完,他又將她從玄關拉進客廳。 “隨便坐,看你要喝酒還是飲料,吧台那邊都有,請自便。”話說完,冉初易就轉進房間裡。 面對他的隨性自在,陸遠媛真是沒轍,只好一個人坐在客廳裡等他。 她的衣褲上,還殘留著方才沾上的顏料,豔紅得令人有點害怕,看來果真像熱騰騰的血。她一向最怕在身上出現的紅色。 冉初易不容她拒絕,從攝影棚內一路將她拖上車,不顧她的抗議,甚至讓她回家換件乾淨的衣服他都不肯。 “噢,老天!這顏色怎麼跟血一樣紅?”陸遠媛忍不住皺眉。好好的一件新套裝,價格不菲,就這樣報銷了。更重要的是,她才穿第一次耶! 叮咚!叮咚! 她還在煩惱該怎麼處理衣料上的污漬時,門鈴冷不防響起,讓她又嚇了一跳。 “去幫我開個門。”冉初易自房門探出頭,坦露著精壯的上半身,下半身卻只圍著一條浴巾。 乍見他的完美身材,陸遠媛俏臉漲紅。雖然她因為工作見過不少男人的身體,不過此時卻只有他們兩人獨處,諒她膽子再大,也無法不當成一回事。 “還不去?”見她發傻的呆坐在沙發上,冉初易又出聲提醒。 “噢……好。”陸遠媛回過神來,猛地甩甩頭,慌慌張張的站起身。 “你怎麼走路同手同腳?”奇怪!剛剛她不是還正常得很? 陸遠媛感覺她的兩頰快速燒紅。可怕的症頭又出現了嗎?只要一緊張,她通常就會脫序演出。 冉初易看不慣她光走路就摸個半天,索性離開房間,越過客廳,自己開門去。 她低吟一聲,杵在原地像個門神,動彈不得。只要單獨和冉初易在一塊兒,她就渾身不對勁。 接過飯店服務人員遞來的紙袋,冉初易站在陸遠媛面前。“拿去。” 陸遠媛遲遲不接過,紙袋上印著某知名品牌的Logo“做什麼?” “換掉你那身可怕的衣服。又紅又豔的,還是你喜歡這麼特異獨行的風格?” “等會兒我回家自己換,無功不受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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