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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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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目擊者指出,她大小姐居然「直直向前進」,不知是該說人撞車子,還是車子撞人。總之,這場意外很令人匪夷所思。 「我只是想去找你嘛,在家閑得發慌,想到『寂寞芳心』找你也不行喔?」 「是呀,為了打發時間,結果出了場車禍,看我到時怎麼跟你家老大交代?」 「老大?」柳緒緹看著坐在床邊的邵儀鳳,白皙的臉龐出現困惑的神態。 「是呀,你家老大等會就會殺到這裡,直取我的性命了。」 門外一陣嘈雜的聲響傳進兩人耳裡,邵儀鳳回過頭,露出笑容。「嗨!好久不見。」 厲海嚴朝邵儀鳳點了頭,見到病床上的老婆大人和她還能夠談笑風生,心頭大石終於放下。 剛才乍聽何謨說出「昏迷不醒」四個字,他急得完全失去方寸,如今見到她安然無恙,頓時真感謝各路神明有保佑。 「謝謝你的通知。」厲海嚴朝兩人信步踏來,方正的面容上已沉穩得讓人見不到原先的慌亂。 「我也欠你一聲道歉,誰教你老婆在來我店裡的路上發生意外。」邵儀鳳聳聳肩,把責任一肩扛下。 「那肇事的傢伙呢?警方有沒有留人做筆錄?」厲海嚴站在床邊,高頭大馬的身形,魄力十足。 「跑了,聽說溜得很快,可能被嚇到了吧!」這年頭不負責的人多到數不完,有擔當的反倒少見,邵儀鳳並不意外。「好在幾個路人合力將她送進醫院,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厲海嚴彎下身,瞧著那張蒼白無血色的面容,不禁擰緊濃眉,火氣竄起,口氣惡劣。「為什麼不小心點?」 他才剛抬手撫開她的瀏海,想見見老婆額上的傷勢,哪知柳緒緹身子一震,沒預警地躲開他的手,抖著聲問道:「儀鳳……他是誰?」 遺留在她唇邊強烈的顫慄,讓厲海嚴當下傻在原地說不出話,無言地望著她那對圓亮的大眼,裡頭寫滿對他的陌生與害怕。 大掌還停留在她眼前,而他那顆已恢復平靜的心臟,又重新吊回半空中。 厲海嚴沒了所有念頭,一片空白。 對她而言,有他的曾經,也只剩空白…… 坐在醫院的長廊上,厲海嚴兩肘擱在膝上,沮喪地抱頭扯著濃密的黑髮,黝黑的面容全是痛苦的表情。 千萬別讓他逮著人,否則鐵定要殺死那個撞上柳緒緹的王八蛋! 厲海嚴怎麼樣也沒料到,一場車禍後,妻子竟然會不認識他?她竟然驚慌的看著他?她竟然……竟然敢問這個她嫁來好幾個年冬的老公是誰? 若不是曾經答應過她不罵髒話,厲海嚴相信自己准會拖對方的祖宗十八代來問候一下…… 「老大,你還好吧?」邵儀鳳送走醫生,走到厲海嚴面前。 「非常不好。」他抬起頭來,那雙鳳眼彷佛是十二月的雪天,冷到極點。 很好!簡單明瞭。邵儀鳳笑開來,坐在他身邊。 「醫生說可能是因為車禍中受到驚嚇,造成短暫失憶;又或者是外力撞擊,導致腦中某部分的記憶消失。如果是前者,就有機會因為某些原因恢復過來,倘若是後者,也許當時失去的,就一輩子也找不回來,不過幸運的話,也許……」 「找回的機會是幾分之幾?」厲海嚴眼神空洞,茫然若失。「很顯然的,她所失去的,只屬於有我的部分。」 邵儀鳳沉默,因為她也沒有把握。柳緒緹可以流利地說出五個好友們的名字及種種,連她們小時候的台中老家也記得,就偏偏對厲海嚴是一片空白。 包含他的存在與過往,她完完全全抹得一乾二淨,像空氣蒸發似地,她的過往人生,似乎從未出現過他。 「我很後悔今天出門前,還和她為了一對什麼鬼枕頭慪氣,若不是這樣,她就不會想出門找你訴苦,也不會發生意外了。」 「她最近還常失眠嗎?」 「沒有,月初我替她換套新的床墊,效果彰顯,雖然解決失眠的困擾,但是她仍舊睡得不深。」 「你待她還是一樣好。」見他表情專注,邵儀鳳欣慰的笑了。 雖然才新婚三、四年,但是他們倆從高中就交往到現在,十二年的光陰過去,他對柳緒緹的好,仍舊一本初衷。 「但是我三不五時總會惹毛她。」自從結婚後,雙方架吵得更凶,嘴也鬥得更厲害,有時他甚至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堅持什麼,明明都是為了對方好,他就是學不會在當下對她讓步。 「打是情、罵是愛,如果不愛不在乎,就什麼都不會管了。」 厲海嚴放鬆臉部的線條。「今晚,就先麻煩你留在醫院陪陪緒緹,比起我來,她現在比較需要你。」 「沒問題。」邵儀鳳點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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