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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你還好吧?」他知道她是家裡的獨生女,和母親相依為命,發生這種事,想必她一定心情低落。

  「別擔心,只要妥善的照顧,要恢復一定沒問題。」

  「我曉得,你別替我操心。」她的話音悶啞,好像有話對他講,卻說不出口。

  「閎嫣,除此之外,你還有其他的事嗎?」從她的口氣聽來,似乎另有更困擾她的事。

  「谷陽,過幾天我才會回臺北,你准我假,可以嗎?」

  「沒問題。」

  「謝謝你。」她歎口氣,從沒想過有一天會這麼想念他的聲音。

  「我好想你,真的。」嗯……雖然也不過才兩天沒見面。

  「谷陽,我想跟你報告一件事,你應該有權利知道。」

  「說吧!我洗耳恭聽。」他捨不得那麼快結束通訊,畢竟他花了一個多小時才與她聯絡上。「說慢點,讓我好好聽你的聲音。」

  「好,我講慢些,你要聽清楚。」

  「沒問題。」他不自覺地放鬆臉部表情,就連嘴角也勾起漂亮的弧度。

  「我——今天中午,有一場相親……」

  「什麼?!」他忍不住驚叫,後腦好似遭人重擊,有些暈眩。

  閎嫣以為他沒聽清楚,又緩慢的重複說道:「我、要、去、相、親。」

  他怔了半晌,突然回過神來,鬼吼一聲——

  「該死的,你怎麼不早講?!」這種緊急要事,她怎能說得如此慢三拍?現在已經十點三十五分了!

  谷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起西裝外套和車鑰匙準備去找她,卻不小心打翻桌上的咖啡,弄濕重要的文件。

  「糟糕!」天要亡他嗎?緊要關頭,他竟然做出這種蠢事。

  「谷陽?」他好像……忙得很?

  「閎嫣,你千萬不能去相親,你已經有我了,不可以那麼貪心!」

  他顧不得那份遭咖啡浸染的文件有多重要,再重要也比不上閎嫣要去相親還要大條!

  「是我母親安排的。」

  「她人不是在醫院?」他奔出辦公室,沖到電梯口,死命狂按著電梯鈕。

  「對,可是這不代表她不能做其他事。」

  「病人就是要專心養病!」他捶了一下電梯門。還沒到?他快心臟病發了!

  「她和我一樣,做事懂得把握時間。」閎嫣歎息,她就算不想去也得去。

  一得知她訂婚戒指退還給前未婚夫,母親立刻也在醫院敲定今天中午的行程,除了腿斷之外,辦事效率實在好得很不像話。

  她的辦事效率該不會是遺傳母親吧?

  「你沒告訴伯母我的事?」

  「我來不及說,相信我,是真的……」

  當——

  見殷殷期盼的電梯終於打開,谷陽在掛斷電話前撂下狠話——

  「給我八十分鐘,咱們在你老家見!你要敢去相親,看我怎麼對付你!」

  一路從臺北飆到台中,說真的,他從沒有發現原來臺灣這麼大!

  地圖上畫的,都是騙人的!臺北跟台中一點也不近!

  抹去額間的冷汗,谷陽再度按下門鈴,俊逸飛揚的面容,此刻神態冷硬。他向人事部調閱了閎嫣老家的地址,在最短時間內抵達她家。

  十二點零五分!

  透天的獨棟小別墅無人應門,谷陽恨死自己晚來一步。他瞪著手裡買的玫瑰,覺得自己剛剛根本是神經有問題!

  為了這束花,花店老闆慢吞吞的仔細修枝、包花……結果浪費了他十分鐘。

  為什麼?為什麼他不會等見到人後再買花呢?

  好啦!好啦!這下可精彩了,要是她相完親後,發現對方比自己優秀一百倍、帥氣一千倍、又無法抗拒母親大人的命令時……

  屆時這束花就能發揮作用——拿來祝她幸福了!

  「先生,請問你有什麼事?」

  冷不防地,一隻手按上谷陽的肩,他以為是閎嫣,喜出望外的轉過頭去。

  見到來人,谷陽臉都垮下來。閎嫣沒那麼高、那麼黑,聲音也沒那麼粗,重點是他跟閎嫣一點也不像,他是男的!

  「我來找人。」谷陽落寞的回答,將一大束的玫瑰花捧在懷裡。

  「找女人?」瞧那數量龐大得有些可笑的玫瑰花,黝黑粗獷的臉龐露出笑容。

  「請問閎嫣是否住在這裡呢?」

  「是的,請問哪裡找?」

  「我是她老闆……喔,不!我是她正在交往的對象。」谷陽忙著更正,一時改不了口,真是糟糕。

  「敝姓穀。」他手忙腳亂的想從口袋拿出名片,可是這束玫瑰實在太礙事,摸了半天,他連個影都沒摸著。

  「我替你拿著。」男子看不過去了,只好出手相助。

  「謝謝。」谷陽總算將名片拿出來,慎重其事的遞給對方,又拿回自己那束該死的花。「我找閎嫣,很急。」

  男子瞧了眼名片,輕輕頷首。「這是閎嫣上班的公司,沒錯。」他抬起頭來露齒一笑,自我介紹。「我叫趙孟俯,是閎嫣的表哥。」

  趙孟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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