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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阿嬤阿公、叔伯嬸婆,大家交頭接耳,總算是瞭解兩人那微妙的甜蜜關係。

  “沒想到我們小裴是惦惦吃三碗公,真不簡單。”

  “啊,既然已經被大帥哥訂走,那我家的侄子是沒希望了。本來猴死囝仔直拉著我說要替他做媒,我才在煩惱會不會糟蹋了小裴……不過看樣子他想糟蹋人家都沒份啦……”

  “你家猴囝仔不適合小裴啦,兩個人都『閉俗』成那樣,安捏是生不出孩子來的啦……”不知是誰,突然爆出這一句,逗得眾人哄堂大笑。

  兩人頓時從這陣笑聲中回過神,卻早已不知泄了多少底,人人都用一種好奇打量的眼神直瞧著他們倆,項裴妘不禁頭皮發麻……

  “我……我……”她尷尬到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埋進去,暗地扯了尹錕諺好幾下。

  “怎麼了?我沒說什麼不該說的話吧?”如果他記得沒錯,是沒有的。

  “可為什麼他們都笑得很奇怪?我說不上來是哪種感覺。”

  “笑裡藏刀?”她沒講他沒察覺到,她一說他就有感覺。

  “對!”項裴妘猛點頭。

  “吳媽,大家都在笑什麼呀?”尹錕諺倒是很豪爽的提了問題,想必眾人一定會十分熱心解答才對。

  “唉呀,我知道的啦!別說我們老古板,咱們哪個不曾年輕過?”吳媽笑得曖昧,用力拍拍他的肩。

  那幾下拍得可真用力,差點沒把尹錕諺給拍得咳出血來。“我聽不懂,吳媽,可以請你講清楚點嗎?”

  “啊哈哈哈!就算懂也要用力給他裝不懂啦,你們說是吧?”七老八十的阿桐伯也湊上一腳。

  “阿桐伯,你別虧我,我是真的聽不懂啦。”奇怪——

  “現在不懂,等以後哪天開了竅就會懂了。啊不過現在的年輕人血氣方剛,這方面的竅倒是開得挺早的……”此話一出,眾人又爆笑連連,虧得好不過癮。

  “這沒什麼,真的沒什麼,年輕人嘛……”

  好幾個掌心按在尹錕諺肩上,有重有輕,有大有小,清一色都笑得很詭異,異口同聲道:“唉唷喂呀,生了孩子記得要通知呀!”

  這句話轟得兩人當場傻眼到啞口無言,兩人肩膀各自都被拍了好幾下,激賞的稱讚聲此起彼落,直到發現項裴妘臉色僵硬,眾人又笑成一團,一哄而散。徒留尹錕諺一人收拾殘局,外加給她心理建設。

  可是無論他怎麼跟項裴妘勸說,純粹是誤會一場,別放在心上,她始終是端著冷臉,半聲未吭。

  “裴妘,你也清楚吳媽他們就是愛湊熱鬧。”

  “今天你自己去找地方睡,屋子別想進去了!”項裴妘冷哼,撂下狠話掉頭就走,氣急敗壞。

  尹錕諺怔了半晌,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這真是天外飛來橫禍,他好好打他的太極、跳他的土風舞,有益健康、活絡筋骨,他究竟是招誰惹誰了?

  “喂!裴妘,你等等啦!別那麼狠行不行?唉唷……”尹錕諺想追上去,可是先前被踩了好幾下的腳還沒恢復過來……

  “裴妘,我的腳……等等我啊!”

  夕陽西下,街上溫度已沒有之前燥熱,初秋腳步逐漸逼進。

  拎著便當,尹錕諺揚聲口哨。

  項裴妘這時還在睡,昨夜她趕圖趕到今早七、八點,又被張姨她們拉去跳舞。中餐吃完,枕頭一沾就睡到不醒人事,晚餐只好由他來買。

  這回,他把鑰匙牢牢帶在身上。

  上午他們倆發現都沒帶鑰匙,找鎖匠來開鎖,哪知鎖匠伯也認識項裴妘,當場又把他們倆虧到不行。

  項裴妘雖沒說什麼,在一旁陪笑,可一手緊捏他腰側,把他給掐得瘀青……

  奇怪,跟他湊成一對,是委屈她嗎?

  經過“寂寞芳心咖啡店”,尹錕諺刻意停下腳步,朝玻璃窗上反映的自己瞧了瞧。

  嗯!還好吶,他自認長得不錯呀。再想想以前有人對這張臉的評價,無不是帥氣沉穩,瀟灑英俊……

  那她究竟是在不滿什麼?

  尹錕諺歎口氣——女人心,海底針!最近越來越猜不透她的喜怒哀樂了。記得當初他光看她的表情,就曉得她在想什麼。

  當他還在揣測項裴妘的心緒時,一隻手突地按上他肩膀——

  “我就說你比我還自戀,閎嫣竟然不同意!”

  “谷陽?你怎麼來了?”尹錕諺訝異,沒想到又見到他。

  谷陽苦笑。“我等了好久,還是不見你回公司,才擅自作主來打擾你。”

  “公司最近還好吧?”瞧谷陽的臉色,尹錕諺有不祥的預感。

  “還差你一個,所以不好。”早戒掉煙,好多年沒抽的谷陽,此刻叼起一根煙在嘴裡。“還記得你半年前負責『泰亦集團』的案子嗎?他們說合約內容有瑕疵,相當初說的不同,不打算跟我們簽約了。董事們氣得直跳腳。”

  “怎麼可能?在我離開公司前,還和他們的總經理通過電話吃過飯,他們向我保證絕對會簽約的。”

  “所以我今天才來確定你這邊怎麼說。我信任你,也肯定你的能力,但是『泰亦集團』不跟我們簽約是事實。”谷陽推推眼鏡,歎了一氣。

  “這個約若失敗,公司會損失千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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