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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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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緒緹不曉得該做何回答,面對她的脆弱與眼淚,她發現自己竟有種不知所措的感受。 “沒有?真的沒有?為什麼在我感到愛他的幸福時,卻發現我的愛情裡有著這麼多不穩定的因素?你知道嗎?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柳緒緹沒有回答,只是沉默的抹掉好友臉上不停掉下的淚。 “我知道杜楓不愛我,他不過是愛我的外表卻不愛我的靈魂,其他人也一樣,他們總愛站在我身邊,享受旁人投來的羡慕眼光,卻不從問我寂不寂寞…… 沒有關係,因為我也不愛他們,只是把身旁的空位讓一點給他們,當做是擋箭牌。但是,我卻怕自己頭一次在意的人,會轉眼消失在身邊…… 他陪我哭、陪我笑,陪我傷風感冒……陪我的時間這麼久、這麼長,可是我卻覺得還不夠……” 淚痕滿布,弄花臉上的淡妝,柳緒緹只得再抬手輕輕為她抹去。“你知道嗎?在女人的愛情裡,幸福的背面其實有很多讓自己傷心難過的痛苦,這不是因為愛情本身,而是因為我們太深愛對方。” 啪—— 鉛筆自桌面跌落到地上,在冷冽光潔的磁磚石上滾動兩、三圈,爾後靜靜停留下來。 書房裡,冷白的桌燈隱隱躍動幾下,猶如那枝頑皮跌落的鉛筆般,在深夜裡顯得不夠安分。桌上機械鐘翻下一頁數字,裡頭齒輪又轉了一圈。 尉璟豐趴睡在書桌上,手邊散落數十張完稿、或是未完成的草稿。直至鐘上翻頁的聲響再度傳入耳底,他才終於睜眼。 “唔……”坐起身來,尉璟豐扭扭脖子,懶洋洋的打起呵欠。 兩點十五分! 回過神,尉璟豐站起身來,打算結束掉今天的工作。 推開房門,他耳尖的聽見從客廳傳來幾聲細微斷續的抽噎聲,帶著困擾的心情走到廳裡,冷不防被倒在沙發上的人影嚇了一大跳。 撲鼻而來的濃濃酒氣,尉璟豐被薰得眉頭直皺。“我的老天!”憑藉廳內幾盞昏黃的小燈,他躡手躡腳的踩著步伐上前察看,探出手來,將散落在她面頰的長髮順在耳後。 瞪著桌面上的備份鑰匙,他很沒好氣。“又喝酒。”只有喝醉酒,她才會半夜出現在這裡。 “唔……”她淺淺囈語一聲,秀眉緊蹙。 “儀鳳?”輕拍她臉頰,尉璟豐試圖喚醒她。“別在這兒睡,你病好了嗎?”夜裡溫度微涼,深秋的氣候總是低迷,他怕明早她人一醒,感冒又犯起來,還有可能加重。 “唔……好…….好……” 尉璟豐不禁啼笑皆非,她究竟是跟誰好什麼?“為什麼又去喝酒了?”他的手輕覆在她臉頰上,動作輕柔得像似捧著一尊白瓷娃娃般。 “你呀……你呀……” 啊?他聽不清楚她說的話,蹲在她身旁將耳朵湊上前去,欲將她嘴裡含糊不清的話語聽個分明。“說什麼?” “都是你……因為你……我莫名其妙……”翻個身,她話說一半還變換姿態,倒在沙發上舒舒服服的。 尉璟豐望著那道背向自己的身影,突然覺得他不是腦子燒壞,要不就是神經不正常,做啥跟一個沒有半點意識的人對話? 站起身來回房拿件薄毯,再回到廳裡替她蓋上。本想抱她進客房睡的,可見她睡得如此香甜,他怕驚動她只得作罷,席地而坐背倚在沙發上,悠悠歎了一口氣。 “對不起,你能原諒我嗎?”將雙手枕在後腦當做枕頭,和她距離在咫尺之間,身後人兒又翻個身,碰上他交疊在一塊的手。“我的道歉過了今晚,還有沒有效力?” 尉璟豐坐在地板上,靠著沙發、枕著頭看著闖進他家門、又很自動跑來佔據他家沙發的睡美人,覺得人生真是詭異的可以。 注視著她甜蜜的睡顏,他伸手輕輕拉上不知何時被她踢掉的薄毯。 她蹭了一下,忍不住皺起鼻頭,輕哼了一聲又繼續窩在夢鄉裡,直教尉璟豐失笑。 大手撫上她的嬌容,掌心略略顫抖。他不怕嗎?他怕!他怕樊京恩說的話成為事實,發生在彼此身上;他不要在孤單很久之後,將心底的喜怒哀樂,再次在這段愛情裡全數埋葬掉。 他不知道在愛上她之後,得花多少年才能忘掉她,才能忘掉這段愛情。他怕的事這麼多,而每件都足以將他毀滅。 他痛苦的以手覆眼,傷心全擱在掌心底下。“我沒有辦法忘掉你,沒有辦法回到遇見你之前的瀟灑……” 事到如今,早已無法挽回,是他沉淪在這段感情中太久太深,在他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 正當尉璟豐沉浸在往日傷痛時,一道微涼的溫度突然覆上他的手。 “可不可以……換我來為你療傷……” 那道輕柔的嗓音低低地滑過他心頭,她仍處於夢境之中,無意識脫口而出的話語,卻開始治癒他的痛苦…… 客廳裡充滿四射的耀眼陽光,鼻間充斥濃濃的咖啡香氣,淺吟一聲,邵儀鳳悠悠轉醒,翻坐起身,一時頭暈目眩。 “噢……”要命!她的頭痛到快要爆炸。 “嗨!早安。” 低啞嗓音傳入耳裡,邵儀鳳抬起頭來後傻了眼。“你……”他怎麼會在這裡? “這裡是十五樓七號。”尉璟豐笑著解開她的困擾,好些天沒見了,他果然十分想念她的聲音與笑容。 眨眨眼,她有點無法適應現在的狀況,也不明白,自己為何平白無故又出現在他家。 “你昨晚喝酒了。”他仰起下巴,指著擱在桌上那把備份鑰匙,一旁還躺著一封已被拆封的白色信封。 經他一提,邵儀鳳才想起昨晚自己的確喝得酩酊大醉,依稀只記得柳緒緹送她回家,卻再也憶不起其他了。 “為什麼喝酒?還喝得爛醉如泥,你身體不是才剛恢復嗎?”他擰起眉。 他話甫落完,就見邵儀鳳被水嗆得亂咳一通。“咳……咳……咳咳……淺酌一番又無傷大雅。” “淺酌?”他懶懶地笑開來。“你喝得爛醉如泥,要不怎麼又翻到我家鑰匙?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清醒時,根本連我家大門鑰匙是哪一支都搞不清楚!曉不曉得昨晚你還夢話連連?” “夢話?”她困難地咽下嘴裡的唾液,不清楚自己說了什麼夢話。 “是啊,這樣你還認為只是小酌?”她的酒量他是不清楚,但從她身上的酒氣看來,她的酒膽不輸一般普通男人。 “那……那我說了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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