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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重新攬上她的腰,司空睿之所以喜歡向莞,在於她的識時務,進退總是有分寸。

  人呐!還是交情淡薄如水,別探究得那樣仔細,才不會失去該有的美麗。得知太多,便開始自以為是的盼望能佔據對方的人生,還得意洋洋的以為這樣最好。

  司空睿太明白人心永遠像個填不滿的洞,總是一而再、再而三、不斷地向下侵蝕,永無止盡的掏空。直到再也承受不住,才會不甘心的收手,但卻又無法真的死心。

  求富貴,是這般;求名利,是如此;甚至求情愛,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包准你會喜歡。」向莞討好地說著。

  向莞拉著他,兩人走進坊裡,雖說時辰還早,尚未到傍晚,可本司院裡卻已是高朋滿座,細語呢喃的情話中,夾雜著幾句猥瑣的淫聲穢語。

  司空睿一進坊裡,忙抬眼搜尋著方才遇見的那個丫頭,幾經無所獲,便起了放棄的念頭,而向莞還在耳邊撒著嬌,沒注意到他心不在焉的模樣。

  「你啊,好陣子都沒來找我,要唱首新曲給你聽,也尋不著人。」

  司空睿漫不經心應著她的話,才轉身就見到一抹倩影登上了二樓,那步子又小又謹慎,既不妖嬌也沒有什麼地方讓男人特別留眼,可他一眼便認出身影的主人。

  「好啊,以後我會多到本司院裡走走繞繞。」他勾著笑,擁著向莞,眼裡卻望著登樓的背影。

  「爺,你可不許允了我又沒做到呀!」向莞聽見,心生歡喜,完全未將司空睿的分神看進眼中,心底高興著他司空睿的心,終究也是被自己擒拿在手中……

  趕、趕、趕!馮懷音跑得生喘。

  她拎著裙擺疾步踩上本司院的石階,嬌俏的小臉蛋因為沿途的奔走而染紅了色澤,在白皙的臉面上看來,特別的出色嬌豔。

  「馮姑娘,您來了啊!」站在大門外的武爺遠遠就認出她的身影。

  「是啊,差點又趕不上時辰了。」她順順氣,笑著答話。

  「下回別跑那麼急了,本司院又沒生腳,跑不掉的啦!」他呵呵地笑著,這馮姑娘雖說出身不算差,但終究比不上真正的富裕之家,一般的千金小姐哪裡會像她這樣,把別人的事這麼認真當成自個兒的事?

  嬌滴滴的姑娘家,哪個不是每日專心地想著如何將自己扮得更加出色,就怕一點疏忽就讓其他姑娘家給搶去了風采,到時討不到一個好婆家,可就欲哭無淚了。

  哪像她只顧著授琴,有時日頭如烈焰,仍舊到處走動,都要曬昏頭了,卻還是甘之如飴。這份苦差事,可沒有幾個優渥好命的千金受得起呀。

  「讓家裡的事情耽擱了些時候。」馮懷音知道當初是武爺舉薦,自己才得以入本司院教琴,自然不願讓他失望。

  「以後若真有事晚到,差人捎個口信就好。馮姑娘一個姑娘家跑得那樣急,要是跌跤受傷了,本司院是擔不起這責的。」他見她跑得像是後頭有追兵似的,難保下回不會遇上什麼意外而傷著了。

  「懷音會小心的。」聽聞武爺的關心之語,馮懷音乖巧地答應著。

  「走吧,姑娘們正等著您的……司空大人!」武爺話未說完,見到司空睿步子輕鬆愜意地踩上本司院的石階。

  馮懷音一回頭,眼前映入一張燦爛的笑臉,差點扭過頭去大歎自己的運氣不好、時運不濟。

  「真巧,又碰頭了。」司空睿沒想到今日又遇上她了,甚是驚喜。「還真是有緣呐。」

  「是。」馮懷音冷冷地笑,她最近三番兩次老是看到這男人,這就是所謂的孽緣嗎?

  「原來司空大人認識馮……」馮懷音當下扯了武爺的衣袖,力道之大,差點沒把他的袖口拉破。「怎麼了?」

  「姑娘姓馮啊。」這姓氏,在京城裡不多見呐。司空睿以指刮刮臉面,還在想這馮姓不是城裡大姓呢。

  「我不認識他。」馮懷音皺著鼻頭,她才不要和這種狂妄之徒相識呢。

  司空睿那日輕佻的舉止,已經像塊烙鐵印在她的腦子裡,她可不要平白無故讓人給占了便宜。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一向是馮懷音做事的原則。這姓司空的傢伙最好別認為女人家就性子好,受了氣都要吞進肚子裡將自己悶死!

  她這話一出口,把武爺給搞糊塗了。「可你們剛剛明明……」

  「我不認得!」她不過是和他打過幾回照面,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著,別在此刻莫名的攀親帶戚。

  「馮姑娘可是本司院的……」司空睿問著武爺,卻被馮懷音當面截斷。

  「別和他說我的事。」話方落完,馮懷音便一腳踩進坊裡,將兩人扔在後頭。

  司空睿沒想到她會這麼毫不留情的澆他一桶冷水,這丫頭怎可以這樣好玩呐!細想至此,他忍不住笑出聲來,笑到兩個肩頭一聳一聳的。

  武爺感到有些詫異,深知司空睿的性子,雖說總是笑臉迎人,可脾氣也是惡劣到讓人擔驚受怕,是十足十的笑面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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