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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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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做護院的,他必定不會有第二句話反駁。可是若說要尾隨在後,春生一點兒也不願與他們並肩而行,這感覺宛如芒刺在背啊。 “你想哪去了?不都說他們是特別聘來的幫手。”鳳懷沙喝口茶,臉色也不見疲態。“差你交辦的事,做得如何?” “少爺離開的這半個月,小的早打點妥了,幾個舊鋪子的店主願意賣給鳳府,價錢還比您當初提出的少些,大夥都心甘情願呢。足以見得是少爺平日做人成功,才能得此好福報。”春生說起假話也是臉不紅氣不喘,既然軟的不成、就代表他們愛吃硬的,那就徹底硬到他們喊不敢的地步。 至於如何成功,那也就不在此說明了,反正少爺開心,他春生也就高興了。 “小的請人拆了舊鋪子,還整了整空地,就待少爺回來發落了。” “你這小子,真是貼心!決定了,到時那間酒樓的大掌櫃就你來做,他們這幾個聽你的話幹差事兒。” 春生膛大眼,驚呆半晌,這什麼意思?“少爺……一般酒樓不需要這麼多……高手。”他用字相當小心,已經看到少爺身旁那個鍾馗臉,狠狠地扭起眉來眯自己一眼了。 “他姓鐘,單名一奎字,後頭都是他底下的兄弟。”鳳懷沙壓根兒沒看到春生驚恐的神態。 “還真的叫鍾馗咧,我的娘啊,沒見過這麼名實相副的人。”春生碎碎念著,早就嚇出一身冷汗。 “鐘奎是我從洛陽聘來日後掌樓子的大庖。” 春生噗嗤一聲,臉都綠了。“大庖?”敢情少爺真的要把他們倆放在一塊! “不是樓子裡的打手?”鐘奎殺來一眼,目光冶冽得像把磨利的屠刀。“這位小哥有意見?” 那話聲,比他家少爺發起脾氣來還冷硬個幾分呀!春生不禁暗想,到時他哪裡管得動這票兇神惡煞啊? “少爺,您若欠個大庖,找明明姑娘不是更省事?” “她不見得肯幫我,而且就算她幫我好了,跟她爹又該怎麼交代?繁花酒樓更是不會放過她的,到對三天兩頭有人上樓子裡鬧,還能做什麼生意?” “說得也是,少爺英明。”春生歎口氣,那也犯不著請這面目猙擰的大漢來掌廚啊。 “洛明明呢,我回來還沒看到她人呢。你上次捎信說她與洛祥鬧開了?”因為這件事讓鳳懷沙更加開心,更歡喜的是她那袋參片,他可是片刻不離身,當成護身符放著呢。 “是啊,現在明明姑娘也不太愛回酒樓,上次小的陪她去採買,三過酒樓也不入呢。”比那個治水的大禹還要絕情,連瞧一眼都沒有呢。不過春生在想,一定是當初和趙家公子狹路相逢有關。 鳳懷沙眉一挑,春生當初捎來的那封信也有清楚的交代,因此他的手腳更是加快,高價聘來這票在洛陽城內,甚至江南一帶都頗有名氣的庖丁,足以打下趙氏父子的繁花酒樓。 既然當初他們詐露明酒樓的賭,鳳懷沙也不認為得敬他們個幾分。一來已經知道對方底細,二來鳳懷沙從不打沒有把握的仗。 武底他真的不行,但是論商他自認還有幾分心得,而要比狠勁,他可是一點兒也不輸人。 “少爺,那這件事要讓明明姑娘知道嗎?” “暫時不要打草驚蛇,就等塵埃落定,一切步上軌道再讓她曉得也不遲。” “您不怕她阻攔?” “她的心已經不再向著洛家了。”鳳懷沙多麼感激那幫匪徒,雖然真的很不中用,但現在洛明明將他看得很是重要。“至於那對趙氏父子,反正咱又不是找她露明酒樓的碴,她又怎麼會吭氣?那丫頭的心眼兒,難道你還不知。” “小的光看明明姑娘托那袋參片給少爺,就知道事情敲定七八分了。”她那人也是個直腸子的女孩兒家呀。 “她人呢?在後院裡邊?” “沒,到醫堂買藥材哩,知道今天少爺回府了,說要回頭替您燉只雞補氣。” 鳳陵沙聽了,那笑容益發燦爛。“好,我接她去。” “小的差人備轎。”春生尾隨鳳懷沙,瞧外頭天色有些發沉,看來是要下場午後雷雨了。“快下雨了。” “下雨才好。”鳳懷沙神采飛揚,接過一旁小僕遞來的傘。“轎子不必備了,我走路去接她。” “少爺您……”他一向沒那樣勤快啊!不過春生回頭一想,主子手裡只有一把傘啊,嘿一嘿一嘿一! “我走啦。”鳳懷沙挑著眉,話聲輕快得似要飛起來 “那小的不送,盼這場雨下大些……” 冰涼涼的雨珠懸在屋簷上,而後直直地墜落地面,一圈圈,在地上形成水窪。 洛明明站在醫堂的屋簷底,看著這場突如其來的雨,心底有些焦躁。不曉得這雨什麼時候停,若是下至傍晚,就趕不上給鳳懷沙燉盅雞湯了。 “明明姑娘啊,還不進來躲雨,別淋濕啦。”醫堂裡的老大夫喊得洪亮。 “我在外頭等等,說不定一會兒就停。”她笑著應道,張望著灰濛濛的天色,心不在焉。 春生說今天鳳懷沙會從洛陽回來,過了半月沒見面,她倒是有點想念。說寫信嘛,春生會定時捎信過去,自己若是再寫,那不是很奇怪? 洛明明瞻前顧後之下,半個月的光陰就過去,而他人也回來了。想到這裡,她回去後,她要換套新的衣衫,前幾日鳳老夫人請人給她做件薄衫,料子極好,又骨又軟的,顏色也嬌俏,洛明明捨不得穿,今日他回來,就當作是獻獻寶。 “真希望快點停。”她的眼有點迷蒙,看著街上的人撐著傘,或是穿著蓑衣來去,避著這場臨時落下的雨。 不曉得鳳懷沙回來會不會遇上這場雨,希望他的歸途一路天晴,才不會耽擱回家的腳程。 洛明明低著頭,看著豆大的雨滴急墜在泥地上,激起小小的水花,淡薄的濕意鑽入鼻間,是涼涼沉沉的氣息。 一把傘,停留在她的頂上,遮去泰半的天光。 “想什麼?” 熟悉的嗓聲滑進耳裡,洛明明忙著抬頭,以為是自己的錯覺。“鳳懷沙?”她的聲音帶著小小的喜悅,音調高揚而清亮。 “怎麼不進去躲雨,杵在這邊當門神。”鳳懷沙在笑,闊別已久的相思,她總算真把自己擱往心裡去了。 “春生說你傍晚才回來。”這麼早,讓她有點訝異,也很是驚喜。“我還以為你會被這場雨給拖累。” “來醫堂做什麼,有誰病了a”他明知故問,狡詐得很。 “我……我來抓補氣養身的方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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