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香彌 > 元氣娘出嫁 | 上頁 下頁 |
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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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毫不還手的挨打,被打得吐血不止,奄奄一息,蔡鳳見狀心口一痛,再也看不去,撲到情郎的身上,不讓關從宗再打他,哭求道:“別再打了,別再打了,你會打死他的!” 當年她嫁給關從宗後,一開始夫妻倆確實也恩愛過一陣子,可是直到遇到情郎後,她才真正明白情愛的滋味,那讓人完全身不由己、情不自禁,她日日夜夜的思念著他。 最後熬不住滿腔的情思,她向他表露了心跡,沒想到他對她也一樣……一開始他們是瞞著關從宗暗地裡私通,後來他受不了與她這般見不得人的日子,決定要離開。 可她捨不得他走,在留不住他的情況下,她最後決定與他一塊私奔,逃離關家,到外地隱姓埋名的過日子。 兩人一路來到臨川,在附近的一處村子裡住下,以為日子能一直就這樣過下去,沒想到關從宗竟會千里適迢找來。 見她護著那姦夫,關從宗恨聲罵道:“滾開,否則我連你一塊打!” 蔡鳳抱著被打得滿臉是血的情郎不放手,豁出去的說:“是我的錯,全是我的錯,當初是我先勾引他的,你要打就打我吧。” 關從宗氣狠了,兩眼發紅,“好,我就成全你,打死你們這對姦夫×婦!”他出手要朝蔡鳳狠狠打去,那一拳在半途被人給攔下。 “是誰敢多管閒事?!”他怒道,抬起眼,瞥見那攔阻他的人竟是錢來寶,他微微一怔,“表妹,你怎麼在這兒?” “別打了,再打下去真會鬧出人命。”錢來寶勸了句。 “他們兩人死有餘辜!” 錢來寶适才在旁看了一會兒,看出他妻子與那姦夫彼此有情,男的一肩扛下所有的錯,女的也護著他,兩人雖然做出對不起表哥的事,但情有可原,她不忍見他們被表哥給打死,也不想表哥因此背上人命,因此再勸解了句,“打死人是要償命的,表哥覺得用自己的命換他們的命值得嗎?” “……”關從宗看著緊緊抱著那姦夫的妻子,臉色鐵青。 見有人出面替他們說話,蔡鳳啜泣的出聲求道:“是我們對不起你,可我與他是真心相愛,你成全我們吧,我把當初帶走的那些銀子全都還給你,只求你放我們一馬。” 聽見妻子當著他的面說出這種話,關從宗緊攥著拳頭,恨得快咬碎一口銀牙。 在蔡鳳背著他與姦夫私奔後,他對蔡鳳除了恨,早已沒有夫妻之情,可她當著姦夫的面說出這種話來,不啻是在羞辱他跟著錢來寶一塊過來的尤不休,慢條斯理地出聲,“君子有成人之美,既然他們兩人真心實意相愛,關兄何不高抬貴手成全他們?也算是一件美事。” 這話聽在關從宗耳裡無異是風涼話,一把火從他胸口燒了上來,“姓尤的,你說得出這種話來,真換作是你,你能做得到嗎?” 尤不休從容溫雅的回答,“當然,夫妻既然已離了心,再強求也無用,我會成全對方,讓她離開。”不過這種事絕不可能發生在他身上,他眼神溫柔的睇向錢來寶,他相信她不會這麼對他。 一旁圍觀的眾人在聽了錢來寶和尤不休的話後,有幾人也出言相勸—— “是呀,你打也打了,氣也出夠了,讓他們走吧。” “瞧他們兩人也算真心真意,你就成全他們吧。” “兄台,天涯何處無芳草,這女人既然心都不在你這兒了,你留著她何用,打死他們還要償命,這可划不來。” “兄台一表人才,再找個妻子不難,不如休了她再找個更好的。”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勸著關從宗。 暴打了他們一頓,關從宗已沒先前那般憤怒,他抬首望了眼圍觀的眾人,最後覷向站在一旁的錢來寶,出聲問她,“表妹,你也要我饒了他們嗎?” 她想了想,對他說了句,“得饒人處且饒人。” 表哥若肯原諒他的妻子,也等於是饒過他自己,緊揪著他們不放,對他沒什麼好處。 蔡鳳見有這麼多人替他們求情,扶著情郎跪坐在地上,噤聲不語,唯恐一出聲又惹來關從宗的怒恨,只能驚惶的等著他的決定。 關從宗臉色變幻不定,回想起當年初見蔡鳳時的驚豔,為了娶她為妻,他背棄了與表妹的婚約。婚後,他與蔡鳳恩愛的度過幾年,而後當那姦夫出現,勾走了她的心,也帶走了她的人,令他蒙受莫大的羞辱…… 他再抬眸瞥向錢來寶,當年他為蔡鳳毀婚辜負了她,對她造成的傷害絕不亞于蔡鳳背叛他之事,可再重逢後,她對他無恨也無怨…… 垂眸看著被他打得傷痕累累、狼狽不堪的兩人,半晌後,他走進一旁的酒樓,借來紙筆,提筆寫下幾行字。 外頭的蔡鳳和情郎不敢離去,待關從宗出來之後,他將手上那封休書丟到她臉上,冷漠的開口。 “這是休書,從今往後,你就不再是我關家的媳婦,滾吧,有多遠走多遠,別讓我再瞧見你們。” 蔡鳳撿起休書,喜極而泣,向他磕了個頭,迭聲道謝。 “謝謝!謝謝!” 她接著看向最先為他們求情的錢來寶,朝她鞠了個躬,然後再朝尤不休和其他人欠身道謝,這才扶著受傷的情郎,步履蹣跚的離開。 休離了妻子,關從宗糾結在心裡兩年多的恨意也隨之消解大半。 翌日,他將自己收拾妥,將下顎的胡碴子刮乾淨,穿了襲水藍色的長袍,來找錢來寶,打算全心全意挽回與她的舊日之情。 “表妹,經過蔡鳳的事後,我才明白你的好,以前是我對不起你,希望你能再給我一個機會補償你。”他不再委婉,直接了當的表明心意。 尤不休兩手橫胸,站在二樓廂房的窗前看著底下的兩人。 在屋裡頭沏茶的孫翔忽覺得一冷,疑惑的瞅向窗子,他記得今早外頭還是秋陽高照啊,該不是要變天了吧。 不過自家主子就杵在窗子前,讓他沒能瞧清外頭的天色。 倒是一旁的馬群好整以暇的坐在桌前,配著隱隱飄來的醋酸味,一臉悠哉的飲著茶。 底下,聽見關從宗的話,錢來寶一臉正色的回答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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