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香彌 > 元氣娘出嫁 | 上頁 下頁


  剛走出來,他聽見有叫嚷聲傳來,循聲望過去,瞟見一名年紀約莫三句的婦人,手持一把菜刀,緊追著前頭一個壯碩的漢子,滿臉憤怒的破口大駡。

  “……給我站住,死老鬼,你敢再偷拿老娘的銀子去賭,老娘這回非剁了你那雙手不可!”

  那男人一邊跑著,一邊驚怒的回嘴罵道:“莫金花,你敢剁老子的手,老子要休了你這焊婦!”

  “你敢休老娘,老娘先砍死你!”那婦人惡狠狠的撂下狠話,然而下一瞬,她腳下不知袢到了什麼,整個人向前撲倒,手裡那把菜刀就這樣脫手飛出去,直朝尤不休的方向飛來。

  尤不休一臉錯愕,根本來不及閃避,就在他以為這次定是難逃一劫時,下一瞬只見有只手突地伸過來,一掌劈向那只差兩寸就要砍中他的菜刀。

  篤地一聲,菜刀落地,而他除了一顆心跳得有些急促之外,安然無恙。

  他抬目看向那及時救他一命之人,神色有些複雜。

  一旁幾個瞧見适才驚險一幕的人,紛紛驚歎的議論著——

  “那姑娘好俊的身手,方才我都以為要鬧出人命了!”

  “可不是,就在千鈞一髮之際那姑娘突然出現,只抬了下手,就將那把菜刀給打落,救了這位公子一命。”

  那婦人爬起來,灰頭土臉的上前撿起了自家的菜刀,走過來向尤不休道歉。

  “對不住,公子,嚇著你了。”她接著看向錢來寶,一臉欽佩的表示,“剛才多虧了姑娘,否則就誤傷這位公子了。”

  “這位嫂子往後還是別拿著菜刀在街上追人,危險。”錢來寶奉勸了她一句。

  “還不是我家那老鬼不成器嗎?嗜賭成癡,將家裡的銀子都拿去賭了,我實在是氣不過,才會”她說起自家那不成材的丈夫,捂著臉哭起來,沒了适才那剽焊兇狠的模樣。

  而她丈夫此時早已跑得沒影了。

  錢來寶性子木訥,不怎麼會安慰人,想了想說道:“要不你就休了他吧。”

  “休了他?”

  “他不學好,你留著他何用,不如再去找個老實可靠的人。”

  大運王朝沒要求女子要守貞守節,夫妻因不睦而和離之事雖不多,卻也時有耳聞。

  那婦人楞了會兒後,像是突然開了竅,兩眼發亮,她以前被丈夫氣到心肝疼,也沒動過這念頭,會兒聽她這麼一說,是因為不曾想到,這宛如被人指點迷津,頓時破涕而笑。

  “沒錯,這種窩囊廢老娘還留著做什麼?人長得醜又沒本事,咱休了他,不要了!”想通這點,她抬手抹了抹淚,向錢來寶道謝,“多謝姑娘提點,我這就回去找人幫我擬休書。”說完,她提著自家菜刀快步走了回去。

  在一旁見到這事竟然發展成這般,尤不休若有所思的瞥了錢來寶一眼。

  錢來寶看向他,面露一抹關心之色,“尤大哥可有傷著?”

  他溫朗一笑,“沒事,多謝你救了我一命。”心下暗自慶倖,當初決定把她拐出錢家真是明智之舉,如今有她跟在身旁,比以前那些護院武師都還要管用,那纏著他的黴神,在她高強的武功之下,三兩下就被擊退了。

  她覷了眼他臉上和煦的笑意,感覺得出他此時心情十分愉悅,她眸底也跟著泛起一抹笑意。

  “尤大哥,客棧到了。”

  日落時分,錢來寶將馬車停在一家客棧前,她下了馬車,來到車門邊,準備扶他下車。

  尤不休扶著她的手臂下了馬車,察覺頭頂有個黑影掠過,他來不及閃避,但這時被她拽了下,下一瞬,就見天下落下一坨鳥糞。

  他微微一怔,盯著落在腳邊的那坨鳥糞,心中有些訝異。

  按照以往經驗,不論他怎麼閃,那鳥糞定會直接落在他頭上,他打小沒少被鳥糞臨幸,沒想到這次竟避開了。

  莫非那衰神終於不再纏著他了?還是因為……錢來寶的緣故?

  先前那攔路打劫的,還有那婦人手中飛出的菜刀,全都因她而化險為夷。

  一旁的錢來寶見他一直盯著地上那坨鳥糞看,臉上神色變來變去,有些不明所以。

  “尤大哥,那鳥糞可是有什麼不對“沒什麼。”尤不休抬起頭朝她溫言一笑,“只是這鳥糞差點就落到我頭上了,多虧你拉了我一把。”

  錢來寶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在意的道:“只是舉手之勞,咱們進去吧。”她扶著“腳傷”還沒好的他進了客棧,先交代小二將馬車拉到後頭去,喂馬兒吃草料,再要了兩間廂房。

  尤不休與她一塊用了晚飯後,拿出一張銀票遞給她,“錢姑娘,麻煩你明兒一早幫我跑一趟錢莊,把這一百兩的銀票兌成現銀,再拿二十兩換成碎銀。”幾天前換的銀子已用完。

  這趟出門他身上帶了不少銀子,那些銀子落水時,掉在水裡不知所蹤,幸好其他大額的銀票,他都貼身放在暗袋裡,雖然被水浸濕了,但曬乾後還可以用。

  “好。”錢來寶接過銀票,應了聲。

  這趟出來她沒帶銀子,吃住都用他的,幾天前她就陪著他換過一次銀票,也是那時她才知道,他身上帶了不少銀票,厚厚一迭。

  那時換了銀子後,他隨即拿了八十兩買了馬車。

  這幾天下來,他出手闊綽,吃住都要最好的,她心忖剩下的二十兩可能也差不多花光了,所以才要再兌成現銀,畢竟大額的銀票一般的店家可找不開。

  “不知尤大哥家是做什麼買賣?”這幾天相處,她只知道他家是行商的,還不知他家是做何營生。

  “做些布匹買賣。”尤不休只簡單說了尤家生意裡的其中一項,想起一件事,他問她,“對了,倘若我現下想學武的話,可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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