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香彌 > 元氣娘出嫁 | 上頁 下頁


  「那我這就去告訴我娘。」錢來寶心忖等娘知道這人已有未婚妻,應當就不會再強留下他了。娘性子雖然潑辣霸道,卻也不會做出拆散別人姻緣之事。

  思及她那位蠻橫霸道的母親,尤不休心頭閃過一念,有意想藉此懲罰她一頓,叫住了她,「等等。」

  錢來寶停下腳步,「怎麼了,你還有什麼事嗎?」

  「我擔心你娘即便知道這事,也不會放我離開,畢竟我同你已拜過堂了,我看得出她很疼愛你,且先前聽你說你議親八次都嫁不成,這回她怕不會輕易讓我走。」

  「我娘她不是不講理之人。」

  他駁斥道:「不顧我的意願,封了我的穴道,強逼我與你拜堂,她這算是講理之人嗎?」

  「這……」她被他的話給駁得一時啞口無言,「那你想怎麼辦?」

  尤不休低垂雙眼,須臾後沉吟道:「還是等他們都睡著了,你再放我走吧。」

  「好吧。」她走回床榻旁坐下。等家人都睡下還要一段時間,兩人枯坐著,屋裡一時靜默無聲,她想了想,看向坐在桌前的他問道:「我叫錢來寶,你叫什麼名字?」

  他沒告訴她真名,只道:「在下名叫尤四。」

  深夜時分,錢來寶悄悄領著尤不休避開幾個巡夜的弟子,來到東廂一處偏僻的高牆前。

  她指著那有兩人高的牆頭說:「咱們翻牆從這裡出去。」

  尤不休抬頭一看,臉色有些難看,縱使他腳上沒傷,這牆也爬不上去。

  「沒其它路可走嗎?」

  「後門和大門都有人守著,不好出去,只有這裡比較偏僻,巡夜的人不會過來,咱們從這裡離開,不會驚動其它人。」

  尤不休低頭瞅了眼自個兒受傷的左腳,正思忖著要怎麼爬上牆頭時,忽見她拽過他的胳臂,一手撐在他腋下,撐著他往上一跳,旋即便躍上了高牆。下一瞬,在他還來不及驚訝時,她便帶著他躍下高牆,來到外頭。

  尤不休忍住心頭的詫異,向她道了聲謝,「多謝姑娘。」

  尤府也有不少武功高強的護院,但都是男子,他沒想到她竟也有一身好身手。

  黑夜裡,秋月高懸在夜空,灑落一地清輝,她朝他點點頭,說道:「你可以走了。」

  「我……」尤不休似是想說什麼,突然彎腰撫著左腳,臉上露出一抹痛楚之色。

  「你怎麼了?」她不解的問。

  他緊蹙眉頭,面露憂容,「我腳上的傷又犯了,怕是走不了多遠。」錢家無故將他擄來,讓他平白遭了這場罪,他可不會這麼輕易饒了將他抓來的錢夫人,不給她一點教訓,他這口惡氣消不了。

  「那該怎麼辦?」見他似是很痛,錢來寶扶著他說道:「要不我送你到渡頭去吧。」

  見魚兒上勾,他滿意的朝她頷首,「那就有勞姑娘了。」

  錢來寶扶著他往渡頭的方向走去,一邊好奇的問他,「原來你這腳不是天生殘疾,而是受傷呀。」

  「我先前不慎落河,在河裡傷了腳。」他這話倒也沒騙她,應是那時為了把嚇壞的孫翔從馬車裡拖出來時傷到了。

  得知他的腳只是受傷,錢來寶好意道:「要不你在這兒等我一下,我回去給你拿些傷藥過來。」

  怕她這一回去,萬一被發現可就麻煩了,尤不休搖頭道:「不用了,我先前也買了些藥,還帶在身上。」

  「你不是疼得厲害,不如先上藥再走。」說著,她扶他在路旁一個石墩上坐下。

  尤不休拿出先前買的膏藥,脫下鞋襪上藥。

  錢來寶靜靜等在一旁,上完藥,尤不休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瞧見沐浴在月華下的她那張秀美的臉龐,彷佛鑲著一層銀光,煞是好看,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雖然相處不久,但他已約莫摸清她的性子,她性子木訥單純,沒什麼花花心腸,不像她那潑辣霸道的娘,是個好騙的蠢丫頭。

  若非她娘用那樣霸道的手段強迫他娶她在先,他也不會打算利用她讓她那潑辣的娘急上一急。

  母債女償天經地義,況且這事源頭還是因她而起,他與孫翔他們失散了,現下身邊沒服侍的人,正好可以暫時留她在身邊使喚,等找到孫翔他們,再打發她走。

  錢來寶絲毫不知他心中所想,扶著他緩緩走向渡頭。

  翌日,鳳林武館如平常一般,雞鳴時分,錢永時與大兒子、二兒子開始指點弟子們一天的晨練。

  廚房也升起柴火燒水做飯,嫋嫋的炊煙直入天際,在初露的曙光中漸漸消散。

  彷佛沒有人察覺到錢來寶與尤不休已不在房裡,一切平靜如常,而錢家眾人似乎都忘了錢來寶與尤不休,用早膳時也沒人去叫他們。

  直到晌午時分,孟海菁收到一封飛鴿傳書,看完後,她抬手拍了下幾案,啐罵了聲。

  「這混蛋不只騙走了咱們來寶,竟然還讓咱們閨女充當馬夫,替他駕車!」

  錢永時溫言哄了自家夫人一句,「說不得他是不會駕馬,才讓來寶駕車,老三信裡還寫了些什麼?」

  「說他們要往臨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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