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香彌 > 鹽妻發家 | 上頁 下頁


  文詠菁從兩人的話裡約略聽出,原本的官善善恐怕是個柔弱膽小之人,所以才會這樣被人給欺到頭上。

  不過瑤琳剛才說的也沒錯,這堂都拜了,怕是也沒機會再換回來,她一時之間也沒有其他的想法,只能等治好左之鎮的病再做打算。

  她與左之鎮之間並沒有感情,萬一他熬不過,一命嗚呼,讓她成了寡婦,那也沒什麼,反而日後在這裡沒人管著她,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更逍遙自在。

  思及此,文詠菁的心定了定,又再問了兩人一些事情,才讓她們離開。

  文詠菁拿著毛筆在宣紙上作畫,畫完後她遞給鳳兒。

  鳳兒接過看了一眼,兩道細長的柳眉頓時擰了起來。“夫人,您畫的這是什麼?”

  文詠菁倒了杯茶喝,抬眉一笑。“金雞納樹啊。”

  “這都糊成一團,哪裡還看得出樹形。”

  “所以我不是跟你說了,我不會畫畫,你卻非要我畫。”文詠菁努了努嘴,一臉無辜的說,“你看,我已經很努力了,畫不好真的不能怪我。”

  鳳兒為難的皺起眉。“可我這幾日找了很多人打聽,城裡的藥鋪我也一家家問過了,都沒人聽說過金雞納樹。”說完,她質疑的瞟了夫人一眼,懷疑這世上是否真有這種樹。

  聽她這麼一提,文詠菁陡然思及了一件事。“說不定是這裡的金雞納樹不叫這個名字,也或許是這裡的氣侯不適合它生長。”

  金雞納樹是翻譯的名稱,原產於南美洲,它必須在溫暖的氣侯才能生長,看來這裡可能真的沒這種樹。

  鳳兒焦急的道:“那怎麼辦?三爺的身子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難道沒有其他的法子了嗎?”

  文詠菁沉吟須臾,說道:“要是真找不到金雞納樹的話,要不然就用常山和青蒿來試試看好了。”既然現代人是從常山和青蒿提煉青蒿素來治療瘧疾,也許直接入藥也會有些效果。

  “那夫人快把藥方寫給奴婢吧。”鳳兒真的不忍心再看自家主子飽受病痛折磨了,只要有一線希望,什麼辦法她都願意一試。

  “藥方?”文詠菁一楞,她又不是中醫師,哪懂得開藥方。

  “是呀,請夫人快把藥方寫出來,奴婢才好拿著方子去抓藥。”鳳兒催促道。

  “呃。”文詠菁有些心虛的摸摸鼻子。“你將之前的藥方拿來我看看。”

  鳳兒沒有多問,很快取來藥方交給她。

  文詠菁認真研究,仔細計算過其他藥材的分量之後,又補上常山和青蒿各三錢加,再交給鳳兒。

  鳳兒接過藥方,急著就要出去抓藥,走到門口,她又回過頭道:“奴婢去抓藥,還請夫人幫忙照看三爺。”

  莊子的下人除了她之外,就只有兩個打掃園子的老僕人和一個廚娘,雖然夫人還有兩個陪嫁丫鬟,但三爺肯定不會讓她們服侍,她想,夫人既然是三爺的妻子,自然有責任服侍三爺,只是夫人一直沒這自覺,把自個兒當成外人,每天只去看三爺一、兩回,接著不是待在她的寢房裡,就是在莊子裡四處閒逛。

  “哎,我覺得三爺似乎不太想見我,每次我去看他,他都擺著張臉給我看。”

  文詠菁其實也很無奈,不是她不想照顧左之鎮,而是他似乎不太樂意讓她照顧,既然有鳳兒在照顧他,她也樂得清閒。

  鳳兒轉過身,正色道:“那是因為三爺還不熟悉夫人您,才顯得生疏,只要您多去看看他,等他熟悉您了,便不會如此了。”想了想,她覺得應當讓夫人多瞭解三爺一些,便又走回案前道:“三爺雖然心高氣傲,但他心地好又重情,老侯爺還在世時,不太喜歡侯爺,覺得他品性不好,因此曾一度想安排三爺在老侯爺百年之後繼承樂平侯的爵位,是三爺念在與侯爺的兄弟之情上,力勸老侯爺打消這個念頭,侯爺才能在老侯爺身故後承襲樂平侯的爵位。

  “三爺和未婚妻梅小姐是一塊兒長大的,當年梅小姐的父親牽連了一樁案子,為了幫助梅家,三爺才與梅小姐訂下親事,之後在樂平侯府的庇護下,梅小姐一家人總算是渡過了危難,可沒想到梅小姐竟然不顧三爺對她的情分,在三爺生病之後,梅小姐只來探望過幾次,後來竟向三爺提出解除婚約的要求。”

  聽到這裡,文詠菁覺得這左之鎮實在很倒楣,兄長和未婚妻竟都是這種無情無義之人。

  “三爺這個人就是性子傲了些,幫助人也從來不說,別人才會老是誤解他。夫人,奴婢知道你在這時候下嫁三爺也是被逼的,那天三爺趕您走其實也是為了您好,他只是不想拖累您。”說到這兒,鳳兒竟跪了下來。“奴婢求您看在與三爺已是夫妻的分上,對三爺好一些。”

  “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文詠菁嚇了一跳,急忙起身扶起她。“我又沒虧待他,被你這麼一跪,倒像我虐待他似的。”

  鳳兒趕緊搖頭,央求道:“不是的,奴婢沒有這個意思,夫人別誤會,奴婢只是希望夫人能和三爺更親近一些,三爺現在正在受苦,若您能多照顧他一些,他心裡也會好過一點。”

  文詠菁在她那雙充滿了期盼眼神的注視下,覺得自己若不答應,似乎很不近人情,不過在她答應之前,她若有所思的問道:“你對你家三爺這麼關心,還不惜下跪,該不會是喜歡他吧?”

  “不,奴婢對三爺絕沒有非分之心!”鳳兒急忙澄清,“奴婢略長三爺幾歲,可以說是看著三爺長大的,若真有什麼,奴婢對三爺也只是姊弟之情,且當年要不是三爺,奴婢也沒辦法埋葬父親的屍骨,更不知會流落到何方,三爺對奴婢恩重如山,奴婢忠心于三爺也是應當的。”

  “你倒是個知恩圖報的人。”文詠菁不由得對她生起了好感。

  這世上記仇比記恩的人多,所謂升米恩、斗米仇,一個人對一個人有十分的恩,但只要有一分讓他生了怨,那麼他記在心裡的就不是那十分的恩,而是那一分的怨,她“上輩子”就遇過很多這種人。

  鳳兒露出一抹靦腆的笑。“從小奴婢的爹就教導奴婢,人生在世,有恩不報枉為人,奴婢只是做自個兒該做的事。”

  文詠菁朝她點點頭,流露出友善的笑意。“你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

  “那奴婢去抓藥了。”鳳兒安下心了,趕著去抓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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