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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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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故意徐徐出聲,「紫文,雖然我身上的傷是為了救你而來,但這是我自願的,如果你覺得照顧我太麻煩,不需要勉強,我不會怪你的。」 哼!說得這麼好聽。什麼叫她不要勉強?實際上,他根本就是想提醒她,他受的那些傷全都是為了她,她如果丟下他不管,就太沒義氣了。 她皮笑肉不笑的抬眸瞅著他,「你的傷怎麼說都是為了我受的,就算再麻煩,我也有責任照顧你。」 「可是我覺得你好像不太情願。」 「沒有那回事。」她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 「真的嗎?我不希望你勉強。」他說得一臉真誠。 「我、一、點、都、不、勉、強。」她已經氣得快內傷了,他就是想聽她這麼說吧? 如果他像其他的病人那樣安安分分也就算了,但是從他恢復精神後,簡直就像把她當成他的專屬傭人一樣,不停的使喚她做這做那,害她很想再把他打昏。 「那就好。對了,我想洗頭。」 「等一下我帶你到地下街的美髮院去洗。」 「你不想幫我洗嗎?」他語氣裡流露出濃濃的失望。 他居然還要她幫他洗頭? 不能生氣、不能生氣……穆紫文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和緩。「我沒幫人洗過頭,還是去美髮院洗比較好。」 他幽幽的看著她,「算了,沒關係,等一下我自己洗好了,我不習慣給陌生人洗。」 他故意的,絕對是。他一隻手打著石膏,要怎麼自己洗?分明就是要逼她幫他洗。 她沒好氣的問:「等一下洗完頭,是不是也要我順便幫你洗澡?」 「咦?你要幫我洗澡嗎?」他露出一絲驚喜的表情。 「那你上廁所是不是也要我幫你擦屁股?」她惱得脫口而出。 他被她的反應惹得輕笑出聲,「澡我會自己洗,你只要幫我洗頭就好了。」說著,他掀開被子要下床。 見狀她連忙上前,小心的攙著他另一邊的手臂,扶他走進盥洗室後,再搬了一張椅子讓他坐下。 「啊,我跟你說,我是真的不會幫人家洗頭,等一下萬一水跑進你的眼睛和耳朵,你可不要怪我。」她事先聲明。 「我不會怪你。」他點點頭,嘴角輕輕彎起一弧笑意。 「閉上眼睛。」既然他不怕,她也沒什麼好怕的,洗就洗。 見他很配合的把眼睛合上,她拿起蓮蓬頭,先將他的頭髮淋濕,再抹上洗髮精,搓揉出泡沫後,她的手指在他柔軟的短髮間穿梭著。 「紫文。」他輕聲開口。 「弄到你眼睛了嗎?」她拿起毛巾,幫他把流到臉上的泡沫小心擦乾淨。 「不是。我是想告訴你,你沒有欠我什麼,不用對我的傷覺得內疚。」 「我才沒有內疚……」她形容不出自己心裡的感覺,對他的傷,她除了覺得過意不去外,也有心疼和感動,以及另外一種不知名的情緒,在胸口纏繞著。 「那就好,等一下洗好頭你就回去吧,不用留在這裡照顧我了,我會請醫院幫我找個看護。」他語氣和緩的說。 聞言,她臉色微沉,「我說過會照顧你就會照顧你,你是不相信我,還是覺得我笨手笨腳,沒有把你侍候好?」 「我是擔心會耽誤到你的工作。」 「我跟雜誌社請了幾天假,至少會照顧你到出院為止,你不用擔心。」 聽見她的承諾,他微微睜開眼睛,嘴角蕩開了一抹狡點的笑。 「那你的採訪要怎麼辦?」 「我想好了,剛好趁這段照顧你的時間,你可以把殯葬這一行的情況詳細告訴我,包括收費的黑幕啦、相關的禁忌、還有面對親人往生時,家屬應該怎麼應對之類的。」這樣一來,她就可以一邊照顧他一邊寫採訪稿,不用浪費時間。 他低笑,「你問我就問對人了,這一行我家三代祖傳,從我爺爺到我爸爸再到我手中,只要有關殯葬業的問題,沒有我不瞭解的,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詳細的告訴你。」 沉吟了下,她還是忍不住問出心裡的疑惑,「徐捷安,你那時候趕來救我,看到薑源生他們三個手裡都拿著武器時,你為什麼還要跟他們打?你不怕嗎?」 他深情的望著她,低柔的嗓音輕輕響起,「我那時只怕來不及救你,其他什麼都沒有多想。」 他語氣裡流露出的感情,令她的心顫了下,手一抖,蓮蓬頭便不小心將水沖到他臉上。 「紫文,你打算順便幫我洗臉嗎?」臉龐冷不防被水沖到,他不得不閉緊眼睛。 「對不起。」她趕緊拿起毛巾幫他把臉上的水擦乾淨。 在沖掉他頭髮上的泡沫時,她也一邊想著他剛才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聽起來,他好像……很在乎她? 她不由得思及那天的情景——他明明手都斷了,但看到那兩個人拿著鐵棍兇惡的朝他們走來,卻仍挺身將她護在身後,不論她怎麼勸,他都不肯丟下她離開…… 這是為什麼? 這些年來,他分明就跟她不對盤,總是以破壞她的戀情為樂,可為何發生危險時,他竟不肯棄她而去,反而勇敢的擋在她身前保護她? 「紫文、紫文……」 「嗯?」耳邊突然傳來他的聲音,她連忙回神。 「你在想什麼?我叫了你好幾聲都沒聽見,」 本想問他剛才那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但又擔心是自己想太多,說出來反而會被他嘲笑,遲疑了下,她才出聲,「我在想,你跟你媽的感情是不是不太好?」昨天徐媽媽來看過他之後,今天一整天便都沒再出現,只打了一通電話給他。 「你怎麼會這麼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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