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香彌 > 小鬼代選妻 | 上頁 下頁


  「就是那匹水綠色和粉紫色的布料,我早就看上了,你為什麼要跟我搶?」

  「是那兩匹布啊,我不知道你喜歡,三弟妹拿給我挑時,也沒說你要,所以我才選了那兩匹布。」她溫言解釋,心忖霍翠鸞還真是跋扈,為了兩匹布竟跑來責問她,也不顧她是她二嫂。

  霍翠鸞不忿的道:「這事我早就同她提過,我不管,是我先看上的,你再另外挑兩匹布料。」

  「可這事三弟妹沒同我說,我若事先知道你那麼中意那兩匹布料,必不會奪你所好,要不,你去同她說可好?」湯水淳語氣軟中帶硬,把問題丟回給她。

  她不打算因為霍翠鸞對她大聲就把布讓出去,如果讓了,會讓她以為她是個好欺負的,這回只是布,下次萬一是不能讓的東西呢?

  湯水淳的說詞在情在理,霍翠鸞也沒法駁斥,帶著滿臉恚怒拂袖離開,「哼,她早就知道我看上那兩匹布,定是故意瞞下不告訴你,我去找她算賬!」

  她離開後,湯水淳若有所思的走上階梯。

  當她在挑選布料時,拿著那兩匹布的婆子忽然上前一步,讓她第一眼就能看見,加上那兩匹布料確實很素雅,也因此她才會選上它們。

  她思索著簡霜霜這是刻意瞞下霍翠鸞也看上那兩匹布料的事,還是無心的疏漏?

  倘若簡霜霜是故意隱瞞,那麼她應當算到霍翠鸞得知這事後,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所以她的目的……莫非是想挑撥離間?

  「自萊陽王那個寵妾死了之後,他的性子真是越來越陰陽怪氣,難以捉摸。」塗鳳寶坐在從沛城返回淮州的馬車裡,向好友景韶埋怨。

  他是崇鎮郡王幼子,在家中排行老四,行事肆無忌憚,五年前在京中得罪一些人,被父親給攆出京城,趕回淮州老家。

  他比景韶小三歲,兩人是在五年前結識,不同性子的兩人意外結成好友,回到淮州後,他無所事事,後來索性就跟著景韶學做些買賣。

  這趟跟著景韶前往沛城,兩人準備收購一家布莊,沒想到恰巧遇上萊陽王,不得不上前應酬,卻被他古怪的脾氣給惹得一肚子火。

  景韶瞥他一眼,心忖他的性子比起萊陽王也沒好到哪裡去,兩人是半斤八兩。

  塗鳳寶見他那眼神似是不以為然,哼道:「我有說錯嗎?」

  「與其浪費口舌去議論別人,不如多留點心思在買賣上頭。」淡淡回了兩句,他低頭繼續查看手裡的賬冊。

  塗鳳寶知道他不愛在背後道人是非,也不再提萊陽王的事,改說起他的事,「對了,景韶,你不會不知道湯業群把女兒嫁給你,打的是什麼主意吧?」

  他翻看著手裡的賬冊,頭也不抬的答,「我知道。」

  「那你還娶他的女兒為妻?」湯業群之所以與景韶結親,八成是看上歸雲商行的財富,想藉著景家的錢財和人脈,好幫他疏通朝中官員,讓他能繼續往上爬。這些年來,他便是靠著把自個兒的庶女當成禮物送給各個權貴為妾,才能從一個毫無建樹功績的七品推官,爬到現下的五品同知。

  「我娘一直希望我再娶,偏生這兩年沒好人家的女兒肯嫁我。」景韶漫不經心回了句。

  塗鳳寶揶揄,「湯家嫁給你的不過是個庶女,哪算什麼好人家的女兒。」先前他娶的那四任妻子可都是大戶人家的嫡女。

  景韶抬起眼替妻子說了句話,「她雖是庶女,但教養絲毫不比那些大家閨秀差,我娘尤其中意她的八字。」他迎娶她是為了母親,不過新婚夜她的表現令他很滿意,離開景府這幾天,他竟罕見的有些想她。

  「莫非她的八字格外的好?」塗鳳寶好奇的挑起眉,他五官陰柔,細眉長眼,面貌有些雌雄難辨。

  「我娘拿她的八字去合婚,相士說她命硬好生養。」

  「你娘是怕她又被你給克死嗎?」塗鳳寶毫無顧忌的拿這事來取笑他。

  景韶不理會他,繼續看手裡的賬冊。

  塗鳳寶逕自再說道:「要是她再死了,你克妻之事可就真坐實了,你可得小心派人守著她,莫要讓她淋雨、騎馬,還得格外留意她的吃食,對了,還有你府中園子裡的那些假山奇石,也得找人給鏟了,免得她哪日不小心撞上,就這麼一命歸西。」他說的這些事全是他前四任妻子的死因。

  景韶的第一任妻子聽說身子骨不好,走幾步路便喘,嫁過來三個多月,某日回娘家時淋了場雨,就這麼一病不起。

  第二任妻子是個好動的,嫁給他四個多月時去騎馬,結果從馬上摔下來死了。

  第三任妻子眼睛不好,據說在她眼裡所瞧見的顏色只有一種——灰色,她嫁來景府後,有一日在園子裡散步,也不知是沒瞧路,還是怎麼著,撞上園裡的假山,就這麼一頭撞死。

  第四任妻子是吃了不潔之物傷了胃腸,虛弱而死。

  每個死因皆不同,所以外人才會傳言他克妻。

  景韶沒理睬他的話,塗鳳寶這人嘴賤,越是搭理他,他便越說個沒完,也因為那張毒舌利嘴,讓他先前沒少得罪人。

  簡霜霜三天后就將景家的賬冊移交給湯水淳,同時親自帶她上庫房,點交庫房裡的財物。

  先前得知霍翠鸞為了那兩匹布料的事找上湯水淳後,她親自來向湯水淳道歉,「這事是我疏忽了,連累二嫂無端遭受四弟妹的責怪,二嫂剛進門,我一門心思只記得長幼有序,這府裡有什麼好東西,應當先送來給二嫂挑選才是,一時忘了四弟妹曾同我提過那兩匹布料的事,真是對不住。」

  她親自過來解釋,加上她將庫房的財物點交的清清楚楚,讓湯水淳先前對她曾懷有的疑慮全打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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