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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她四處飄泊,行蹤不定。怎麼,大姐想見她嗎?”他是有辦法能找到她,不過有時她人不在京城,難以聯繫到。

  “我只是覺得她真是一位奇女子,有機會希望能再見見她。”聽弟弟這麼說,花若耶沒再多問下去,轉而關心的問他,“我聽母親說你打算參加明年的貢試?”

  “嗯,是有這事。”花競誠應了聲。

  “去試試也好,不過不要有太大的得失心,你年紀還輕,將來機會還多著呢。”她好意勸了弟弟幾句。

  “我知道,我只是去玩玩罷了。”他雖不是嫡子,卻是靖國公府唯一的男丁,又自小養在嫡母膝下,將他當作嫡子撫養,以後靖國公府的家業將由他一肩挑起,因此能不能考取功名他也不是太在乎。

  “你過兩日生辰,在太學裡沒辦法回來,大姐也不知道你想要什麼,有什麼需要的,你就自個兒去買。”花若耶說著吩咐如霜拿了幾張銀票遞給他。

  “多謝大姐。”花競誠沒與她客氣,笑著收下了。幾個姐姐裡,他與大姐最親近,大姐對他也大方,打進太學後就常找各種理由塞銀子給他,就怕他身上的銀子不夠花用。

  臨走前,花競誠將不久前聽聞的消息告訴她,“聽說越平王妃與母親年少時曾是摯交好友,後來不知怎地有了嫌隙便鮮少來往。數月前,越平王妃明白了當年的真相後,得知是自己誤解了母親,這才有意撮合世子與大姐的親事,想藉此彌補當年那件憾事,所以大姐若是嫁到越平王府,想來王妃應會善待大姐,大姐不用擔心。”

  “原來如此。”怪不得那日唐奉書在聽了她的話後,王府依然派人來提親,怕是王妃的意思吧。

  送走弟弟,花若耶也找了個藉口將莓兒和如霜遣退,自個兒帶著黑貓回了寢房。

  她輕蹙起眉望向黑貓,“孟息風,看來越平王府這樁婚事不好退啊。”

  昨晚將黑貓帶回來後,夜裡他將先前她在孟府裡的事仔仔細細地告訴了她,她雖然想不起來那些事,可聽著那些話,她心中總有種莫名的悸動,仿佛那些事她真的親身體驗過一般。

  适才她之所以找弟弟打探元結衣,便是想著說不得她會有辦法讓自己想起神魂離體時的那些事。

  她迫不及待的想記起那段在孟府的記憶,那段她與另一個男子朝夕相對的日子。

  “這事我來想辦法。”只要她不願意嫁給唐奉書,那麼無論如何他都會阻止這樁婚事。說完,黑貓再看了她一眼,從窗子竄了出去。

  ***

  “小姐,那只黑貓也不知上哪去了,連著幾天都沒瞧見,會不會是不回來了?”用完早膳,如霜端著湯藥遞給自家小姐,一邊說著。

  “那貓只是出去玩玩,會再回來。”孟息風回來時都已是深夜時分,又是悄悄的來,一早就離開,因此如霜與莓兒都不知孟息風回來過。

  “小姐怎知它會再回來?”莓兒隨口問了句。

  花若耶慢條斯理地飲完湯藥,才半真半假的說道:“它告訴我的。”她若是告訴她們有個男子附身在黑貓身上,只怕會把兩人給嚇壞了。

  莓兒沒信,“一隻貓怎麼可能說話。”

  花若耶笑了笑沒再多說,瞅見外頭秋陽高照,站起身想去花園走走。

  這時,外頭有個丫鬟拿了封信進來稟告,“小姐,适才門房說越平王府的下人送來一封信,是越平王世子捎來的。”

  “世子的信?拿過來我瞧瞧。”花若耶有些意外唐奉書竟會給她寫信。

  莓兒上前接過信遞給她,花若耶拆開信,稍頃,看完後面露一抹詫異。

  “小姐,世子在信裡寫了什麼?”

  “他約我相見,說有事商談。”

  “好端端的,世子怎麼會突然約您相見?”

  信裡寫著是關於他們倆的婚事,想與她當面商談。

  花若耶忍不住心忖,莫非世子是有意想退親?先前她聽弟弟說起這樁婚事是他母妃的意思,興許他也不願意娶她,因此才想找她商量此事。

  這麼一想,她當即決定去赴約,聽聽他究竟想說什麼。

  映月池是京城中著名的賞荷之地,在荷花盛開之時遊人如織,但此時殘荷都已凋零,鮮少再有遊人前來。

  唐奉書約花若耶在此相見,讓花若耶有些納悶,不過還是依約前來。

  池畔附近有座臨池的竹亭,竹亭四周栽種了不少青竹,篁篁幽竹將那座竹亭掩藏其中,十分清幽。

  她曾聽莓兒說過,唐奉書十分喜愛青竹,據說他的住處就栽種了一片竹林,她心想,約莫是這原因他才會挑這裡與她相見。

  來到竹林外,花若耶讓莓兒和如霜止步,因為唐奉書在信上寫著希望與她單獨商談。他想說的事或許不欲太多人知曉,因此便囑咐兩人在竹林外候著。

  竹林距離裡頭的竹亭尚有一段距離,在竹林這邊瞧不清竹亭那裡的情況,如霜與莓兒不放心讓小姐一人獨自進去。

  花若耶表示,“竹亭就在前面,若有什麼事,我喊一聲你們也能聽見,且依世子的身分不至於對我無禮,你們先在這兒等著,有事我再叫你們。”

  聽主子這麼說,兩人只好站在竹林外頭等著。

  花若耶獨自走進位於竹林內的竹亭,那竹亭緊臨著池畔而建,三面皆以竹子圍起來,可遮風避雨,只有向著湖畔那面敞開著,池中荷花盛開時坐在裡頭便可賞花。

  一走進竹亭裡,花若耶瞅見亭中那人,訝異的張開口,但還來不及出聲,下一瞬,後腦杓旋即遭人重擊,什麼都來不及想,登時便厥了過去。

  暗藏在一旁偷襲花若耶的女子披了件褐色斗篷,用一條黃色手絹遮住半張臉,亭中另外還有個披著墨色斗篷,用一條白色手絹蒙住頭臉的女子。适才花若耶進來時看見的便是她,兩人迅速地將昏厥的花若耶抬起,拋入池子裡。

  此時守在外頭的如霜與莓兒隱約聽見池子傳來一聲撲通聲,仿佛有什麼落進水裡卻也沒多想,以為是池中有魚兒躍出水面,再落回去時傳來的聲響。

  “哼,不信這回還整不死你!”那名披著墨色斗篷的女子在見到花若耶的身子沉進池裡時,壓低嗓音,得意的啐了聲。

  辦完這事,她與同伴正要從另一頭隱秘的小路離開時,一條黑影倏然竄出,驚得身披墨色斗篷的女子嚇了一跳,踉蹌了下,脫口要驚呼出聲時,想起花若耶守在竹林外頭的兩個婢女,連忙梧住嘴巴吞回了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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