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香彌 > 王爺娶錯妃 | 上頁 下頁
二十三


  就在兩個多月前,小弟跌斷腿,娘為了給小弟看大夫,打起明冬姊姊生前那些首飾的主意,讓她回王府去拿幾件首飾回來變賣。

  她心忖明冬姊姊都死去一年多,王爺這怒氣應當也消得差不多,進了京後,心中又有幾分擔憂,遂想先去找世叔陶真卜算一下此行的吉凶。

  不想來到陶真住處附近,意外瞧見萊陽王從陶真住處離開,好奇之下,她進去問了陶真這事。

  陶真當時正得意著自個兒運用先前看過的那本《鏡光寶鑒》上記載的術法,為萊陽王蔔算出他欲尋找之人的下落,一時口快,將事情的原委告訴她——

  “萊陽王來找我,是讓我為他已故的愛妾,蔔算她如今的下落。”

  “明冬姊姊不是已死了嗎?”她聞言訝道。

  “哎,這你就不知道了,這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他的愛妾雖然外表是你的明冬姊姊,卻又不全然是。聽王爺說,這明冬夫人乃異世之人,意外來到咱們這裡,如今她肉身雖死,但魂魄則回到了她原本的世界去了,王爺想找她,故而來問我要如何才能找到她。”他桴著下頷的鬍子,得意洋洋說著這事。

  聞言,她驚異得不敢置信。“竟有這種離奇的事!那陶叔可算到,王爺要如何才能找到明冬姊姊?”

  “根據我推算的結果,萊陽王的愛妾應就在他身邊不遠。”

  她被他的話弄糊塗了,“這是什麼意思,陶叔你不是說,明冬姊姊她是異世之人,已回到異世去了?”

  陶真忖道:“怕是她沒能回去,又如先前一樣,魂魄附身到了某個人身上。”

  她想起适才瞥見萊陽王離開時步履匆促,似是趕著要去辦什麼事,臆測道:“所以王爺剛才行色匆匆,是為了要趕回去找明冬姊姊?”

  “應是這樣吧,說來這萊陽王也真是夠癡情的了。”陶真歎息道,說完這事,他看向她問:“對了,你不是回鄉去了,怎麼又進京來?”

  “我娘讓我來拿明冬姊姊生前留下的那些首飾,我想請陶叔給我卜算一下,我這趟去王府拿回姊姊的首飾,能否順利。”她將來意告訴他。

  陶真給她起了個卦,將結果告訴她,“你儘管放心去吧,王爺這會兒忙著要找明冬夫人,沒空搭理你,不過你可別太貪心,卦象上顯示,你若太貪心,將招來橫禍。”

  得了這話,她放心前往王府,剛巧遇見萊陽王召集府裡的下人,想從裡頭找出明冬姊姊的下落。

  她見狀,頓時萌生一念,佯裝一年前摔倒後失憶。

  果然,她成功讓萊陽王懷疑她就是明冬姊姊,但萊陽王也不是笨的,安排了幾次試探。她陪伴在姊姊身旁一年多,早把她的習慣和喜好記得一清二楚,面對那些試探都能順利通過,讓他因此認定她就是明冬姊姊。

  在她處心積慮下,好不容易終於能取代姊姊,嫁給王爺為妃,她絕不容許有人來破壞她的好事。

  “難道除了梟首閣,就找不到其他的殺手了嗎?只要出得起銀子,不愁找不到去殺她的人吧!”顧明惠神色冷凝道。

  “我嘗過她做的糕點,那味道跟明冬姊姊生前做的一模一樣,而且你不也派人調查過,袁拾春曾在一年多前服毒自盡,雖保住了命,卻成了活死人一個,結果就在兩、三個多月前,竟突然蘇醒過來,不僅性子變了,就連原本不擅長做糕點的她,居然開始會做糕點,這還不足以表明,她就是明冬姊姊嗎?”

  袁拾春的存在就仿佛一柄懸於她頭上的利劍,不除掉她,她始終難以安穩的當她的萊陽王妃。

  當初頭一次在春餘酒樓嘗到那棗泥核桃糕,發現味道竟同明冬姊姊所做的一樣時,她便暗自留了心,私下裡讓陶真派人去調查這棗泥核桃糕是出自何人之手。

  這才查出袁拾春的身分來。

  她當時為免橫生枝節,便讓陶真買通殺手除掉她,不想竟讓她命大逃過了一劫。

  成親前,她在蘇府親眼見到袁拾春,再嘗到她做的糕點,她幾乎可以確認這袁拾春定然就是明冬姊姊。

  從她的神態和言語裡,她看出袁拾春似乎不記得過往的事,雖暫時放下心來,可在經過洞房花燭夜,聽見王爺口口聲聲叫著的人都是明冬姊姊,她再也容不下她,決心要除掉這根梗在她心頭的刺。

  顧明惠看向陶真沉聲道:“這件事陶叔應當也能推算出來吧?”

  陶真被她一問窒了窒,他還真推算出來,這袁拾春就是明冬夫人,但他同時也算出,倘若再派人對袁拾春下手,恐怕會大難臨頭,因此他想收手,不再幫顧明惠辦事。

  當初顧明惠假扮明冬夫人,取信萊陽王后,私下曾再找上他,並給他一筆錢。

  “說來這事還要多謝陶叔,若不是陶叔當初告訴了我明冬姊姊的事,我也想不到這主意呢。”

  瞅見他的臉色,顧明惠隱約看出什麼,沉著臉再威脅道:“陶叔,咱們現下已是一條船上的人,屆時,若是讓王爺認出她來,別說我,就連你也會有事。”

  陶真此時真是後悔不已,當初就不該逞一時口舌之快,把明冬夫人的事告訴了她,這才造成了他如今騎虎難下的局面。

  病了數日,袁拾春痊癒後,如往常那般,繼續做著糕點,送到酒樓飯館寄賣。

  前兩日,得知袁康氏竟想給她找婆家,她拒絕道:“娘,我暫時不想成親,倒是大哥年紀已不小,您先給大哥安排親事吧。”

  袁康氏勸了兩句,見女兒還是堅持,只能先由著她,再苦口婆心勸了女兒幾句,“那李賢不守婚約,毀婚另娶,怕也不是什麼好品注的人,以後你就別再想著他了。”

  袁拾春為安母親的心,頷首道:“我明白,我不會再把他放在心上。”會把李賢放在心上的原主早已經不在。,

  這日,將做好的一批糕點分別送去幾家酒樓飯館後,她準備回去,突然聽見鑼鈸聲由遠而近傳來,抬頭一望,瞧見前方有支披紅掛彩的迎親隊伍抬著花轎往這兒而來,那紅豔豔的喜色,令她難以忍受的扭過頭,改走一旁的另一條巷弄。

  回蕩在耳旁的喜樂和炮竹聲,刺痛她的耳膜,勾起她不堪的回憶,她抬手捂著雙耳,不想去聽那對她而言仿佛是魔音穿腦的喜樂,可即使捂住了雙耳,眼前卻無法遏止的浮現那日辜稹元大婚的情景。

  她從未想過,他竟會迎娶明惠為妃。

  是她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以為他失去了她就活不下去,結果,才短短一年多的時間,明惠便取代了她,他還把王妃的身分給了她。

  前生,他只讓她屈居為妾,現在卻娶了明惠為妃,在他心裡,誰輕誰重,已不問自明。

  她為他放棄回去的機會留下來,到頭來卻落了一場空。他擁著嬌妻,過著他的日子,而她也將在這個異世裡,孤獨的過著自己的日子,再也無法返回自己的世界,就像那偷了靈藥的嫦娥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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