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香彌 > 王爺娶錯妃 | 上頁 下頁
十七


  “蘇東坡經過上回的事後,深切反省自己,過了一段時日,覺得自己禪定的功夫已足夠深,遂寫下一首詩——『稽首天中天,毫光照大千,八風吹不動,端坐紫金蓮。』他寫完,覺得這首詩作得真不錯,便差了書僮,把詩送去給佛印大師欣賞。那佛印大師看完後,笑了笑,在他送來的詩上寫下兩個鬥大的字送給他,蘇姑娘可猜得到,這佛印大師寫了什麼?”說到這裡,袁拾春賣了個關子,望向蘇宓問。

  蘇宓猜測,“佛印大師修為那麼高,定是寫了什麼好話吧。”

  袁拾春搖頭,“佛印大師寫的兩個字是:放屁。”

  “他堂堂大師,怎麼會寫出這種不雅的字來?”蘇宓一臉錯愕。

  “佛印大師這麼做自有他的用意。”

  “是什麼用意?”蘇宓追問。

  “這書僮帶回信,蘇東坡以為佛印大師這回定會對他諸多讚賞,興匆匆的打開信,結果看見竟是放屁這兩個字,把他氣得火冒三丈,立刻渡江去找佛印大師理論。”

  “後來呢,後來呢?”蘇宓聽得興起,抓著她直問。

  “佛印大師早料到他會來,鎖上門外出去了,不過他在門上頭留下一副對聯,上頭寫著:八風吹不動,一屁打過江。”

  聽完,蘇宓拊掌大笑,“哈哈哈哈,八風吹不動,一屁打過江,這對聯寫得真妙。”

  其他的女眷也都笑了,涼亭裡一片笑聲。

  昨日剛住到蘇府來,準備在這裡出嫁的顧明惠,聽見笑聲,好奇的詢問正領著她熟悉蘇府的一名女管事。

  “那是誰在笑?”她望向笑聲傳來的一座六角涼亭。

  女管事瞧了瞧,恭敬的回答,“聽聲音似乎是小姐和兩位少奶奶。”

  聽聞涼亭裡的是蘇家女眷,顧明惠打算過去與她們寒暄幾句,吩咐道:“咱們過去瞧瞧。”

  “是。”女管事不敢違拗她,領著她過去。

  此番隨顧明惠同來的還有八個萊陽王府的侍婢,在一群侍婢的簇擁下,她來到涼亭,望向裡頭的蘇府女眷,含笑啟口道:“宓妹妹和兩位嫂子在這兒說什麼,笑得這般開心。”先前來拜見義父時,她已見過蘇家兩位媳婦。

  見到即將成為萊陽王妃的顧明惠,蘇宓的兩位嫂子不敢怠慢,急忙起身相迎。

  “咱們在這兒聽拾春姑娘說故事呢,今早咱們原是要過去拜見明惠小姐,可剛巧您還未起身。”

  顧明惠再過幾日便要嫁給萊陽王,如今她是蘇國公的義女,將會從蘇府出嫁,因此昨兒個便住進蘇府,為出嫁之事做準備。

  昨日萊陽王親自送她前來蘇府,整個蘇府上上下下老老少少全都盛情迎接她。

  顧明惠溫言解釋自己晏起的事,“這些日子為準備婚事,夜裡都忙碌到很晚才就寢,今兒個才會晏起了,讓嫂子白跑一趟,真是對不住。”

  蘇家大嫂熱絡的回道:“明惠小姐客氣了,這大婚前難免忙碌,咱們都是自己人,今後蘇家就是您的娘家,有什麼事吩咐一聲便是。”她的婚事蘇家原也全力幫著張羅,不過萊陽王約莫是憂心蘇家準備不周,特地再派了一、二十人過來幫忙,倒讓他們蘇府的人插不上手了。

  “可不是,咱們都是一家人,您可別再這般客氣。”蘇家二嫂也一臉殷切,顧明惠即將成為萊陽王妃,這蘇家上下個個都想與她交好,她也不例外。

  “多謝大嫂、二嫂。”顧明惠溫文有禮道謝後,望向蘇宓正要開口,瞅見一旁的袁拾春,先前在蘇府沒見過她,遂出聲問:“這位姑娘很面生,不知是哪位?”

  “這位是袁姑娘,袁姑娘擅長做糕點,近日咱們蘇府的糕點都是請袁姑娘做的。”蘇大嫂殷勤的端起桌上一碟點心遞給她,“這就是蘇姑娘做的糯米涼圓,外頭是用糯米粉做的,裡頭包著紅豆餡,滋味不錯,明惠小姐嘗嘗。”

  聽見她姓袁,顧明惠柳眉不著痕跡的輕遵,看向那圓圓小小一顆糯米涼圓,她撚起一顆送入口中,入口後熟悉的滋味在嘴裡化開,她抑下心中的駭然,不動聲色的看向袁拾春,笑道:“滋味確實不錯,不知袁姑娘這些糕點是打哪學來的?”

  她喜吃甜食,因此特地去上了幾期烘焙課,但這種事自然不能老實說,她搬出對其他人的說詞,回答她,“有些是從糕點鋪子偷學來的,有些是自己瞎做的。”

  回答完,她無意間瞥見她戴在手腕上的那串黑檀木珠串,隱約覺得那珠串有些眼熟,不禁多看了幾眼。

  陡然之間,腦袋就仿佛火山熔岩炸開,所有掩埋在深處的記憶,全都被翻起來,讓她一時承受不住,頭痛欲裂。

  “拾春,你怎麼了?”一旁的蘇宓察覺到她不對勁,連忙問。

  “我、我……”她張嘴想說什麼,但頭疼得連站都站不穩,來不及開口,整個人便猝不及防的倒下。

  ***

  “這好好的,為什麼會又昏過去呢?”袁康氏坐在床榻旁,看著已昏迷三日的女兒,難過的抹著眼淚。

  女兒前陣子好不容易蘇醒過來,以往任性的她變得懂事又孝順,她既欣慰又高興,誰知道好日子才過沒多久,又……

  “娘別太憂心,興許妹妹很快就能醒來。”袁維神色凝重的出言安慰母親。

  這段時間妹妹盡心照顧母親,又幫著他分擔家計,著實讓他肩頭上的擔子輕鬆不少,如今又像一年多前那般無知無覺的不醒人事,讓他心疼又著急。

  袁康氏突然思及一個可能,神色陡變的抓著兒子的手,“維兒,你說拾春會不會是在蘇府時遭人給害了,否則她好端端的出門,怎麼會回來時卻變成這副樣子?”

  “應當不會吧,拾春提過蘇府的人待她極好,那日拾春在蘇府突然倒下,還是蘇小姐親自送她回來,我瞧蘇小姐也很關心拾春,還留下來陪著拾春好半晌才走,這兩日也天天上門來看她。”蘇宓送拾春回來時,曾把事情的經過詳細告訴他們,她臉上的關心之情不似作偽。

  袁維再說道:“大夫不是說,也許是她先前服毒自盡時,那些毒藥沒有拔除乾淨,讓咱們再給她服幾帖清毒的藥試試看。”

  袁康氏沉重的歎息,“希望老天保佑,讓拾春能早日醒來。”見女兒臉上沁出了不少汗,她去擰了條濕巾子,給女兒擦著臉。

  此時的袁拾春陷在過去的回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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