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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莊主說,想看老虎頭再表演那套轉碟子的雜耍。”自從山莊的事務交由姑爺打理後,他們莊主似乎也愈來愈貪玩了。

  “咦,真的嗎?”金靈兒小臉漾開深笑,拍了拍正埋頭吃著蜜棗的猴兒,“老虎頭,爹也覺得你很厲害,想再欣賞你的表演呢。”

  她領著猴兒起身。

  “朱大娘,我先過去爹那,待會就回來,慕仁、牡丹,你們先招呼一下朱大娘。”難得爹這麼喜歡老虎頭的表演,她自是不能讓爹久等了。

  渾不知她爹在這當頭調走她其實是別有用意的,她自然也沒留意到朱大娘和王慕仁異樣的神色。

  等她帶著老虎頭在她爹面前表演了一個多時辰的雜耍,再回去時,已沒見到朱大娘的身影。

  而小廳內的東西能砸的幾乎都被砸光了,一片狼藉,王慕仁也沒了蹤影,只留王牡丹一人獨坐桌前低頭飲泣,丫鬟胭脂無措的伴在一旁。

  “這是怎麼回事?”金靈兒錯愕的瞪著淩亂的屋裡,連她特意拿來的蜜棗也掉落地上,灑了一地。

  “靈兒小姐,是少爺他……”

  “胭脂。”王牡丹哽咽的阻止丫鬟的多嘴。

  “該不會是……”金靈兒烏眸一轉,“慕仁和朱大娘一言不和,大打出手吧?”

  “不是。”王牡丹搖首,擦了擦眼淚,起身收拾桌下被砸碎的杯子。

  “那朱大娘呢?”

  “她回去了。”王牡丹的淚又淌下粉腮,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金靈兒被她哭得亂了方寸,她最見不得別人掉眼淚了。

  “牡丹,你先別忙著哭,快告訴我這屋子怎麼會亂成這樣?還有慕仁呢?他上哪去了?怎麼只剩你在這?”

  “靈兒姊姊,你別再問了好不好?我的心好亂,不知道該怎麼說。”家醜不可外揚呀,何況即使跟她說了又能如何,以她這種無憂無慮的大小姐,豈能體會分毫她的難處和傷心。

  “好吧,我不問就是了。”人家都這麼開口了,金靈兒也不是不懂看臉色的人,只得和胭脂一起把屋子收拾。

  主子在忙,老虎頭也沒閑著,蹲在地上吃著那罐散落一地的蜜棗。

  王牡丹拭了拭頰上的淚痕,瞥見門口進來的一抹頎長的身影,眸兒不由得再盈滿了淚液。

  “怎麼了?牡丹?”霍曦黎見狀吃了一驚,不解她為何哭成了個淚人兒。覷到一旁埋頭猛吃著蜜棗的猴兒,他目光梭巡著屋內,果然見到正和胭脂忙著清理地上碎片的金靈兒。

  “發生什麼事了?”他問。

  金靈兒沒有開口,因為她也不明白這兒究竟發生過什麼。

  胭脂回道:“是早上靈兒小姐帶……”

  她的話未完,霍曦黎已沉聲開口,“靈兒,你又做了什麼事?牡丹好好的在這兒,你非要來招惹人家不可,現下把人家給弄哭了,你就高興了?”

  “我才沒有。”金靈兒激動的辯駁。“牡丹哭又不關我的事。”不問青紅皂白,一進來就把錯給推在她頭上,她招誰惹誰了呀。

  霍曦黎的眼神帶著斥責。

  “還說沒有,這屋子的東西就算不是你砸爛的,也是你的猴兒弄的吧,怎麼不關你事?”

  她憤慨的回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或是老虎頭弄的?冤枉人也得有憑有據。”

  “胭脂難道會當著你我的面信口雌黃嗎?她方才已經說了,是你帶著老虎頭來這兒的。”瞥一眼一旁泫然欲泣的淚人兒,霍曦黎不容置疑的道:“還不快向牡丹道歉。”

  “我做什麼要向她道歉?這整件事根本一點都不幹我事。”見他竟一味的護著王牡丹逼自己道莫名其妙的歉,金靈兒不禁怒火中燒。

  在他眼中,牡丹竟比她還重要,她不過掉了幾滴淚,他就要自己向她賠罪,那她算什麼?別說這事與她沒關係,縱然有關,她可是他的妻子,他怎能一心向著別人?!

  “你還不認為自己有錯?”氣她這麼不受教,霍曦黎的臉色一沉,“難道還是牡丹的錯?”

  金靈兒滴溜溜的水眸燃燒著怒焰,嗔瞪住他。

  “我不知道是誰的錯,你不會自己問她嗎?”

  老虎頭感受到自己的主子正同霍曦黎劍拔弩張,它也站了起來幫著主子助威,對著霍曦黎張牙舞爪的咧著嘴。

  橫豎它本來也就對眼前這個盛氣淩人,只會用可怕眼神瞪它的男人沒有好感。

  “霍大哥。”王牡丹垂淚的看著他。“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確實是我的錯,跟靈兒姊姊無關。”

  她說得既委屈又酸楚,很自然的會讓人以為她是在委曲求全,包攬下所有的過失,維護金靈兒。

  所以霍曦黎自然對金靈兒更不能諒解了,弱勢的一方總是能博得較多的同情,何況王牡丹梨花帶淚,更是我見猶憐。

  “靈兒,你瞧人家牡丹多懂事,非但沒怪你,還一徑的想袒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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