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香彌 > 誤嫁宅門 | 上頁 下頁
三十四


  寒見塵並沒有因為他的勸說而改變初衷。“我無意再當官,如今只希望能將作坊經營好。”

  見他語氣堅定,姚崇浩歎氣道:“好吧,若皇上不問起,我不會主動稟告他,但若他問起,你知道我不能欺君。”

  寒見塵頷首表示明白他的難處,不再多言,他此刻只想趕回去見妻子。

  告辭後,與孟廣仁和丁應司坐上馬車,寒見塵很快便發現這方向不是前往別苑,“廣仁,為何走這條路,這路不是到別苑的啊?”

  “少爺,這是要到丁家的路。”孟廣仁接著說明,“昨日少夫人堅持要回來蘇州城等少爺,我跟丁少爺勸不了她,只好帶她過來。”他們昨日來時,寒府還有官兵把守著,因此只能先將她送到丁府。

  “挽秋這幾日還好嗎?”寒見塵語氣裡流露出一抹無法掩飾的關心。

  一旁的丁應司答腔,“姐姐還好,就是很擔心姐夫。”

  想到即將見到分別多日的妻子,寒見塵一向冷峻的臉龐罕見的出現一抹急切,恨不得能立刻插上雙翅飛回她身邊。眸光不經意一瞥,瞟見自己身上還穿著那身染了血的衣袍,他連忙出聲,“廣仁,先找個地方讓我梳洗。”

  “姐夫,很快就到我家了,到了那兒再梳洗吧。”不瞭解他的心思,丁應司只覺得沒必要那麼麻煩。

  “我想先換下這身衣裳。”寒見塵要求。

  丁應司愣了下,這才發現他身上還穿著那件血跡斑斑的衣袍,下一刻,再看見他一臉未刮的胡髭,才頓時醒悟,姐夫大概是不願讓姐姐看見他這麼狼狽的模樣,又令姐姐擔心。“可大半夜的,要上哪換衣裳?”馬車裡也沒有多餘的衣裳可讓他替換。

  孟廣仁提議道:“少爺,這兒離我家不遠,不如先繞到我家去?”

  寒見塵立刻頷首,“好,就上你家吧。”

  到了孟宅,寒見塵梳洗後,孟廣仁拿了一件自個兒的乾淨衣袍來給他替換,他們身量相去不遠,他的衣袍少爺能穿得下。

  刮去臉上的胡髭,寒見塵看著銅鏡裡的自己恢復了一身清爽,這才滿意的走出孟家。

  丁應司看見他雖比自己第一次見到時還蒼白削瘦了些,但英挺的面容卻神采奕奕,深邃的黑瞳裡少了一分冷凜之色,多了分迫不及待。

  姐夫應是急著想見姐姐吧,他俊朗的臉上不禁揚起了笑意。

  很快來到丁家,丁挽秋早已焦急的等在前廳裡,看見等待的人終於走進來,她細長的秀眸裡流露出無法抑制的激動。

  寒見塵墨黑的瞳眸在這一刻隻看得見她,大步朝她走去,眸裡流露出無法錯認的柔情,“對不起,讓你擔心了。”這些日子最令他煎熬的不是施加在他身上的酷刑,而是見不到她的相思擔憂。

  丁挽秋張了張嘴,千言萬語在喉間滾動著,卻無法發出,最後只能化為一道飽含濃烈情意的聲音,“只要你平安回來就好。”

  女兒、女婿在分別多日後終於重逢,丁夫人在一旁看得濕了眼眶,她輕輕拭了拭淚,示意丈夫、兒子與孟廣仁悄悄離開,好讓他們夫妻倆說說體己話。

  撫摸著他略顯清瘦的面容,丁挽秋眼中盈滿不舍,“這陣子你受苦了。”

  “累你擔驚受怕了。”分開的這些日子以來,他每刻都在思念著她,若不是為了大局,他早已不顧一切來找她。

  “我聽說納蘭瑞麟對你用刑,傷在哪兒?我看看。”她急著想知道他的傷勢如何。

  “都是些皮肉傷,沒有大礙。”他不願讓她看見自己身上那些猙獰的傷口,知道會令她難受。

  “讓我看看,真的沒事我才能放心。”說著,她伸手要解開他身上衣衫的盤扣查看他的傷勢。

  他按住她的手,“挽秋,我真的沒事。”

  “若真的沒事就讓我看。”她輕柔的嗓音裡透著抹堅持,“相公,我們是夫妻,還有什麼是我不能看的嗎?”

  見她執意要看,寒見塵只好道:“我們回房再說吧。”

  “好。”她牽著他的手,領他到出嫁前她住的寢房。

  他這才脫下衣裳,看見他身上佈滿了觸目驚心的鞭痕,她頓時紅了眼眶,眸裡浮上淚霧,“你受了這麼嚴重的傷,怎麼還能說沒什麼?”

  “只要沒傷到筋骨,這些外傷對我來說真的沒什麼。”看見她眼裡的淚落下,他將她摟進懷中哄道:“你別哭,我真的沒事。”

  怕碰到他的傷口會弄疼他,丁挽秋小心翼翼推開他。“我去拿金創藥來。”看著他傷成這樣,她心口疼得發緊。

  “不用了,我方才回來時已在廣仁家抹過傷藥。”

  她淚眼凝視著他,“相公,以後不要再這樣了……你知不知道這些日子我是怎樣的擔驚受怕?”

  “不會了,這樣的事絕不會再有下次。”他保證。

  她哽咽的再要求,“你是我的相公,以後有難我們要一起擔,你別再把我撇下。”

  他冷峻的俊顏流露出一抹罕見的溫柔,頷首答應,“好,往後有什麼事,我不會再瞞著你。”說完,他輕捧著她的臉,覆上她的唇。壓抑多日的思念在這一刻潰決,他的吻仿佛熾烈的火焰,轟地燒灼起來。

  她幾乎要承受不住他狂烈的吻,那吻來得又急又猛,讓她的心神幾乎要潰散,她雙腿虛軟得快要站不住,是他雙臂牢牢的摟著她,撐住了她的身子。

  他的手解開她的衣襟,撫揉著她的嬌軀。

  她低低一喘,“相公,你的傷……”

  “不要緊。”這一刻沒有什麼比他想要她更重要了。

  他再也難以忍耐對她的渴望,黝黑的眸裡染著濃濃的情欲,橫抱起她,走向床榻,大手一揚,揮落羅帳,掩住了裡面的旖旎春色。

  與納蘭瑞麟貪污一事有關的一干人等全被姚崇浩押入牢裡,這其中也包括仗勢欺人的李承祖,不日便要押解進京問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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