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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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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徑兩旁全是翠綠的竹林,一眼望去似是看不到盡頭,走了半晌後,孟廣仁問:“少夫人,咱們還要再走多久才能到?” 她抬首望了一眼,“約莫再一刻鐘吧。”說完,手忽然被握住,她側首看向走在身側的寒見塵。 “山路越來越崎嶇。”他解釋。 所以他是擔心她不小心摔倒嗎?心裡淌過一絲暖意,垂眸望著被他握住的手,她唇邊泛開微笑,打趣道:“那你要拉好我,可別跌倒了。” 見她故意把話說得好像是他走不好路才要拉著她,寒見塵輕挑眉峰,“我會拉好你。”深邃的黑瞳裡掠過一絲笑意。 跟在他們身後的孟廣仁盯著兩人交握的手,眯了眯眼,若有所思的摩挲著下顎。奇怪,不是聽說少爺不喜歡這位少夫人嗎?怎麼看起來好像不是那麼回事? 但若不是這樣,成親那天少爺幹麼用一隻豬跟少夫人拜堂,還成親沒幾日就帶回了個侍妾? 還是說因為少夫人帶他們來找漆樹林,少爺感念她,所以決定好好對待少夫人?他想了半天,也沒個肯定的答案。 山風徐徐吹來,透著涼意,越往上走山路越陡峭,丁挽秋原本輕盈的步履漸漸變得有些沉重起來,她輕拭著額上沁出的薄汗。 瞥了眼兩人握在一起的手,她不禁希望這條山路能走久一些,因為等回到寒府後,她與他就不可能再像此刻這麼親密了,不管他這兩日對她好的原因是什麼,她只想暫時忘記那些煩心的事,靜靜感受與他在一起的時刻。 看著前方的竹林越來越稀疏,她無聲的輕歎一聲,鬆開了他的手。“我們到了。” 聞言,孟廣仁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過去,這是一片平坦的高地,周遭沒有遮蔽視線的林木,視野開闊起來能將底下的景物盡收眼底。 朝下眺望,很快的就看見底下有幾個鬼祟的身影,孟廣仁搓了搓手,嘿嘿一笑揚聲道:“兄弟們,給我把這些一路跟蹤咱們的傢伙全都抓起來!” “是。”另外三人高聲應諾,孟廣仁帶頭一馬當先沖了過去。 丁挽秋站在上面看著,她方才在上山前,被寒見塵告知這一路上有人暗中跟著他們,要她先別帶他們到漆樹林,先往別的地方走,好逮住這些人,因此才帶他們來到這片高地。 很快的,她見到孟廣仁已抓住了一個人,丁挽秋不解的問:“相公,這些跟蹤我們的人是誰?” “還不確定他們的身份,等廣仁把人帶上來就知道了。” 等了片刻,孟廣仁將人帶來,從包袱裡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繩索,把人五花大綁起來,然後厲色質問:“是誰派你們來跟蹤我們?” 被他綁住的少年約莫十五、六歲,臉上還帶著抹青澀,緊閉著嘴不開口。 孟廣仁二話不說,一拳揍了過去,讓他當場噴出一口血,“說不說?”他粗獷臉上少了原先的豪邁,多了一抹戾色。 瞥見自己的三個同伴也被抓住,帶了上來,那少年怒道:“要殺要剮隨便你,不過你休想從我們嘴裡問出什麼!” “很硬氣啊,你說要殺要剮隨便我是吧?”孟廣仁抽出一柄匕首,貼著少年的臉頰刮了刮,“你說你想從哪裡被剮起?是鼻子、臉頰、嘴巴,還是肩膀、胸口?”一邊說著,孟廣仁手裡那把鋒利的匕首貼著他的身子一邊移動。 見少年神色蒼白,唇邊還殘留著血跡,丁挽秋見了不忍,很想勸寒見塵放了這些人,但她明白,這件事不是能因一時心軟隨便管的,只能別過頭不去看。 少年嚇得微微顫抖著,另一名同伴看不下去,急忙出聲道:“別動手,我說、我說。” 少年即使嚇得發抖,嘴上仍出聲阻止。“大哥,不能告訴他們,若是讓主子知道我們洩露他的身份,回去會受罰的。” “你們能不能活著回去都不知道,還擔心受罰?”孟廣仁獰笑著恫嚇,“你們再不老實說是誰派你們來的,就等著我將你們扒皮抽骨,看你們還有沒有命回去!” 瞅見丁挽秋在聽見孟廣仁的話時細眉緊蹙,退到了一旁,寒見塵略一沉吟,上前朝正在耍狠的孟廣仁低聲吩咐了幾句。 聽見自家少爺的交代,孟廣仁有些詫異,但還是遵從,撇下兇狠的表情,拿出一袋銀子,出聲誘哄,“不過,只要你們老實說出來,我手裡的這袋銀子就是你們的。”說著,他打開錢袋好讓他們看清楚裡面裝了多少銀子,“這裡面有上百兩銀子,夠你們逍遙好一陣子。” 四人直勾勾的盯著那袋銀子,咽了咽唾沫,被綁著的那名少年更是看得眼睛都發直了,他出聲問:“只要我們說了,那袋銀子真的會給我們嗎?” 孟廣仁保證,“我們少爺為人一向說一不二,他說給你們就絕不會食言。” “是李承祖派我們來跟蹤的。”另一人急切的開口。 寒見塵沉聲問道:“他為何要派你們來跟蹤我們?” “李爺接到消息,說你們找到了一片野生漆樹林,說不定能解除大漆不足的危機,所以派我們暗中跟著你們,然後伺機將那片漆樹林給放火燒掉。”另一人說明。 聞言,孟廣仁震驚的望向寒見塵。 知道他想說什麼,寒見塵抬手阻止他,冷冽的眼神看向那些人再問:“你們可知是誰將這個消息透露給李承祖?” 四人全都搖頭。 見問不出什麼了,寒見塵吩咐,“廣仁,把錢袋給他們,放他們走。” “好。”孟廣仁解開綁住少年的繩子,將錢袋交給他。“你們走吧。” 拿了錢袋,孟廣仁的屬下也放了手中牢牢捉著的三人,四人飛快的離開。 等他們離去,孟廣仁急切的拉著自家少爺到一旁,“少爺,我們來找漆樹林的事,除了我們幾個和嶽樺知道,沒有其他人知情,恐怕內賊就在這些人裡。”雖然不想懷疑自己的屬下,可最可疑的就是他們。 寒見塵忖道:“我想漆園裡的漆樹枯死,和這件事也許是同一人所為,目的是要斷了我們的大漆來源,讓我們那批貢品交不了貨而被問罪。” “李承祖這麼做也太狠了,少爺,這件事我們不能就這麼算了,這筆賬我們要跟李記好好算算。”孟廣仁氣憤的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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