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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給這太監十個膽,他也不敢違背裴念玦的話,但問題是王爺才剛蘇醒,身子都還未復原呢,哪可能讓他出去。況且王爺哪兒不去,偏要去大牢,讓他著實驚訝又納悶。

  “那奴才先給您換件衣裳。”依濟王先前那脾氣,他不敢明著違拗他的話,只好先拖著等太后過來再說。

  太后一得知濟王醒了,定會即刻趕過來。

  果然就在太監替裴念玦換好衣衫,也梳好頭後,太后便到了。

  太監趕緊伏身跪下,恭迎太后。

  坐在床榻上的裴念玦見著久未相見的外祖母,不禁面露欣喜之色,想站起身迎接這位一向疼愛他的長輩,但一站起來,兩條腿無力撐住他的身軀,又跌坐回床榻。

  “別動別動,你剛醒來,坐著就好,別站起來。”看見孫兒真的醒過來,太后滿臉驚喜的來到床榻邊一把抱住他,抬手抹了抹濕了的眼眶,“哀家的心肝呦,盼了這麼久,終於把你給盼醒過來,你這回可真是把哀家給嚇著了。”

  “讓太后如此擔憂,都是孫兒不好。”裴念玦握住太后的手,嘶啞又歉疚的說道。他的嗓音雖仍是幹啞,但因先前說了些話,已漸漸能聽得清楚了。

  太后寵愛寶貝孫子,哪裡捨得怪他,“這不是你的錯,全是那下毒害你之人的錯。”他中毒之後,因查不到下毒之人,她震怒的處死了他寢殿裡服侍的所有下人。

  裴念玦見到外祖母雖高興,但也沒忘了正事,忙道:“太后,我要去大牢救人。”

  “救人?你才剛醒來救什麼人?”太后不解的問。

  “我怕來不及把人給救回來,這事我晚點再稟告您。”

  聽他這麼說,太后雖狐疑也沒再問下去,對這唯一的孫子,她素來是溺愛又縱容。“你身子都還沒好呢,哪能去那種地方,你想救什麼人,告訴哀家,哀家派人替你去救。”

  此刻的身子連站都站不起來,裴念玦不得不將袁萊安的名字告訴她,讓她派人到刑部大牢將她帶回來。

  太后隨即吩附身邊的大宮女,領著她的懿旨去牢裡將此人帶來,而後隨即命人傳來太醫。

  太醫匆匆趕來,瞧見昏迷大半年的裴念玦竟真蘇醒過來,心中暗自稱奇,但在請了脈之後更加驚奇不已。

  “啟稟太后,先前積累在王爺體內那些無法清除的餘毒竟然全消失了,王爺現在的身子除了虛乏無力之外,已算無恙了。”這簡直是奇跡。

  “當真?”聽了太醫所說,太后大喜。

  “千真萬確,臣這就開帖方子給王爺調養身子,每日早晚服兩碗,不出幾日就能痊癒。”

  “好好,方太醫你快開方子。”見孫兒已無礙,太后心中歡喜,重賞了太醫,連帶的惠安宮裡的所有宮娥、太監也全都得了賞賜,尤其是向她提議沖喜之法的一個嬤嬤,更是被她重重賞了一頓。

  “錢嬤嬤,你那沖喜的辦法真是靈驗,哀家這才賜婚不到兩天,念玦果然就醒來了,這易家閨女當真是個能旺夫有福氣的人。”說完,太后當即再下旨厚賞易家被賜婚的閨女,“傳哀家之命,賞她首飾十套、綾羅綢緞百匹、黃金百兩、白銀千兩。”

  一名太監領命,前去宣達太后的旨意。

  在一旁吃著米湯的裴念玦聽見太后所說的話,一時之間沒會過意來,須臾後才聽明白太後話裡的意思,他錯愕的瞪大眼問:“太后,您幫孫兒賜婚了?!”

  “可不是,哀家這才剛賜婚不久,你就醒來,這易家的小姐果然與你八字極合,日後你娶了人家,可得好生待她。”

  “孫兒醒來與那易家小姐沒半丁點關係,太后,您快取消這樁婚事,我要娶另一個丫頭為妃。”他急忙說道。

  “你這孩子在說什麼胡話,哀家一賜婚,你就醒來,怎麼會與她無關?再說你何時有了心儀的姑娘,哀家怎麼不知道?”先前就是因為他遲遲沒有遇見中意的姑娘這才一直不肯成親,怎麼他一醒來就有屬意的姑娘了?

  “太后,您先把其他人都遣出去,我再告訴您這事。”因為脾胃尚虛,所以裴念玦眼下只能進些米湯,飲了些熱米湯,他的嗓子恢復了些許,也有幾分力氣了。見他似是有什麼秘密想說,太后抬手遣退寢房裡那些女官、宮女和太監們。

  所有人都退下後,裴念玦這才出聲說起自己這段時日的遭遇。

  “……事情就是這樣,孫兒之所以會昏迷這麼久,蘇醒後身子除了虛弱些之外,連毒素都清除了,都是因為這原因。”

  聽完他所說的離奇遭遇,太后簡直不敢相信,接著懷疑的問:“這會不會是你昏厥這段時日作的夢?”而他卻把那夢境給當真了。

  被她這麼一提,就連裴念玦也微微一怔,起了一絲動搖,下一瞬他說:“太后,倘若大牢裡真有一個叫袁萊安的姑娘,那麼這就絕不是一個夢。”

  太后半信半疑。

  不久,那被太后差去大牢的大宮女,回來覆命。

  “如何,大牢裡可有一個叫袁萊安的姑娘?”太后問道。

  “回太后的話,奴婢在牢裡已找到這位姑娘。”

  不等太后出聲,裴念玦便迫不及待催促,“你快帶她進來。”既然萊安真的存在,那麼先前所發生的一切就不是夢,而是真實的。

  大宮女遲疑的回道:“稟王爺,奴婢尚未將人給帶回來。”

  “你都找到她了,為何沒將人給帶回來?”裴念玦不悅的質問。

  太后知曉身邊這大宮女辦事十分穩當,沒把人帶回來定有她的原因,便讓孫子稍安勿躁,而後問她,“玉宛,你為何沒將人給帶回來,可是有什麼原因?”

  “回太后和王爺的話,那姑娘在牢裡抱著一個男人的屍身不肯放手,故而奴婢不敢擅自把她帶進宮裡,怕讓晦氣衝撞了太后。”玉宛稟道。

  她到刑部宣達太后的懿旨後,被一位官員領到一間牢房裡去,瞧見被關在裡頭的袁姑娘緊緊抱著一具屍首,那臉上心碎欲絕的模樣,就宛如她的心也跟著一塊死了,袁姑娘嘴裡不停喃喃說著,“我們明明沒有犯什麼錯,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的對我們?為什麼、為什麼……”那悽楚絕望的聲音,就連她聽聞也為之不忍。

  故而見她不肯放開的那具屍首,她也沒有讓人強行拉走屍首帶她回來,而是先行回來稟告太后和王爺。

  聞言,裴念玦激動的扶著桌沿站起身。

  “太后,她抱著的那個屍身就是我先前說的姜知樂,也就是我,她定是以為我死了才會緊抱著不肯放開我,不成!我要親自去見她,告訴她我沒死,我回來了。”說著,他急切的就要往外走。

  走沒兩步就摔倒了,寢房裡的宮人全都被遣出去,只有玉宛在,她趕緊上前扶起他。“王爺沒傷著吧?”

  太后氣惱道:“你看你,路都走不穩了,急什麼急。”

  “她以為我死了,這會兒定是傷心得不得了,我要去見她。”裴念玦被玉宛扶著站起身,消瘦的面容露出一抹哀求的望向太后。

  禁不住孫兒的乞求,太后抬手吩咐玉宛,“去把她帶進宮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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