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香彌 > 重生做農夫 | 上頁 下頁
二十


  裴念玦一時間也想不到其他的法子,便頷首道:“也好。”昨夜他當著袁萊安的面都親口說了要養她的話,可不能自打嘴巴食言了。

  換了旁人早就對他千恩萬謝,刀強見他把自己的幫忙視為理所當然,連聲謝都沒有,一時又好氣又好笑,但讓自己欣賞的也是他這分傲骨,所以也就沒當回事了。

  接下來,裴念玦依憑著自個兒的算術能力再接了兩分記賬的活,每個月能再多掙三兩銀子。

  本來不該給這麼多,但誰讓他是刀強介紹的,對方給刀強面子,所以月銀也就給得多,否則一般記賬可沒這麼多月銀。

  但之後他們發現裴念玦那帳做得既快又好,還把以前他們沒留意到的錯帳都找出來了,幫他們討回不少銀子,令他們大呼那錢沒白花。

  發月銀那日,裴念玦拿著八兩銀子回來塞到袁萊安的手上,滿臉掩不住的驢傲。“給你。”他現在也是能掙錢養家的男人了。

  數了數錢袋裡的銀子,袁萊安驚詫道:“這麼這麼多?”

  “刀強給我每月五兩的月銀,另外那兩家每月給一兩半,算起來就有八兩了。”那兩家的賬,他每兩天去記一次,一次又只待半日,所以給得比較少。他挺了挺胸,像個一家之主般說道:“有了這些銀子,以後田裡的粗活你就不要去幹了,雇人去做就成了。”

  沒想到他竟把那日說的話給記在心裡,袁萊安緊抓著那只錢袋,抿著唇沒答腔。

  瞥見她眼眶竟又濕了,像是要哭,裴念玦大喝一聲,“不許哭!”那天她一哭,把他的心給哭得亂七八糟,他可不想再嘗一次那種心酸酸的滋味。

  袁萊安一愣之後,破涕而笑,抬起衣袖擦了擦濕潤的雙眼,笑道:“我才沒要哭呢,是眼睛跑進沙子了。”

  裴念玦也沒揭穿她,坐下後朝她伸出手,說了個字,“茶。”他拿了這麼多兩銀子回家來,竟連杯茶也沒有,真是不像話。

  袁萊安連忙拿起桌上的茶壺,替他倒了一杯遞到他手上。

  嘗了一口半冷的茶,裴念玦登時嫌棄道:“這茶難喝死了,明天你同我一塊進城去,買些好茶回來。”忍耐著喝了這劣等的粗茶這麼多日,現下有銀子了,他可不想再委屈自己。

  袁萊安在他旁邊坐下,好聲好氣說道:“錢不能亂花,要省著點用,知進明年要考縣學,還要送知平到私塾進學,還有薇薇也十歲了,得幫她存嫁妝,這樣樣都要用到銀子。”

  裴念玦聽她叨念完,不滿的嗔道:“你就只想得到他們,那我呢?”

  “你什麼?”下一瞬,見他要變臉了,袁萊安才及時想到一件事,忙露出討好的笑來,“明天進城,除了買茶,我再幫你挑塊好些的布料回來,幫你做身新衣裳和鞋子。”

  見她沒忘了這事,裴念玦臉色才稍霽。“以後我會多找幾個記賬的活,就能掙更多的錢。”

  見他從一個壞脾氣的大少爺,變成現下這般一門心思只想著掙錢顧家的模樣,袁萊安既欣慰又有些不舍,情不自禁的抬手覆在他手上,“你不要太辛苦了,你現下每個月能掙這麼多銀子,已足夠咱們一家吃用了。”他掙到的銀子已遠比她先前所想的多得多了,也比泰半村民們多。

  當她的手觸碰到他的那一瞬間,裴念玦驀地一顫,背脊竄過一抹又酥又麻的感覺,他瞪住她的手,一時之間僵住,不知該撥開她的手還是要反握住。

  而後下一瞬,在他的腦子反應過來前,已反掌握住她的手,但嘴巴卻是出口訓斥她,“你這丫頭怎地如此不知羞恥!”

  被他一斥,袁萊安滿臉通紅,羞窘得想要縮回手,卻被他緊握著抽不回來,她抬眼瞋他,說她不知羞,那他握得這麼緊是何意?

  瞪著自個兒緊握著她的手,裴念玦有些不自在的飄開眼神,鬆開手前,還嫌棄了她一頓,“你的手太粗糙了,都刮著我的手,以後別再幹那些粗活,好生保養,省得再刮著我的手。”

  袁萊安被他的話氣笑了,可心坎卻又甜滋滋的,拿了那袋銀子站起身,“我去給你燒幾道菜。”他今天回來晚了,因此是刀強派人送他回來的,他事先已先差人去告訴馬家三哥,所以她讓知進他們先吃了飯沒等他。

  裴念玦已在刀強那兒吃飽了才回來,但聽見她要去給他燒菜,他忽然覺得自個兒又餓了,可以再吃下一頓飯。

  那天早上袁萊安跟著裴念玦一塊進城,買了茶葉和幾塊布料回來,當天她就給他量好身,這兩日在給他做衣裳和鞋子。

  如今有了裴念玦掙的銀子,薑家已不需要再靠著賣雞蛋和繡手絹、襪子來賺那幾文的銀子,所以餐桌上這幾天頓頓都能吃到雞蛋,甚至還有肉吃。

  姜知平每天都吃得興高采烈,他年紀雖小,卻也知道家裡伙食能變好全都是仰賴大哥的緣故,每天他一回來,他那小身板就勤快的幫他端茶遞水、捏肩捶腿,讓裴念玦龍心大悅,不時會給他帶點縣城裡的糖果、糕點回來,把他喜得更加殷勤。眼瞅著弟弟與他越來越親近,薑知進卻益發安靜起來。

  他不是不感激裴念玦,而是看到他就不禁會想起以前那個沉默寡言的大哥,想到大哥所有的一切,包括他的未婚妻萊安姊、還有弟弟知平、妹妹薇薇,如今都一心向著頂替了大哥的那人,他心情便不由十分複雜。

  可他偏偏不能揭穿這一切,更不能指謫那頂替之人,只好什麼也不說的默默看著這一切。

  袁萊安不是沒察覺到薑知進異于往常的靜默,也多少明白他心頭所想,可若是拿以前的姜知樂,與如今這個姜知樂讓她來選的話,她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眼前的這個——因為從沒有人像他那樣心疼過她。

  花了幾天的時間,袁萊安做好了兩件新衣裳。如今已入秋,她在這兩件衣袍內裡鋪了層棉花,這樣天冷時還能穿。剩下的布料還能再做兩、三件衣裳,她打算先給薑知進做一件,剩下的再幫姜知平和薑薇薇一人做一件。

  將做好的衣裳收起來,袁萊安去了薑知進的房裡,敲了敲他的房門。

  “知進,是我,你開下門,我幫你量身做新衣裳。”

  咿呀一聲,房門打開,薑知進站在房裡說:“不用做了,我還有衣裳。”

  “你那些衣裳都舊了,再說你明年要去縣考,怎麼好穿舊衣裳去,我幫你做身新衣裳,等明年縣考時就能穿新的了。”

  姜知進溫言道:“還是先給大哥他們做吧。”以前爹娘在世時,因為他會讀書,所以特別偏疼他,好吃好喝的都先緊著他,做新衣裳也是,都是先做了他的,而後有多餘的才輪到大哥他們,所以他的衣裳比起大哥和弟弟妹妹們都來得多。

  “我已幫你大哥做好兩身新衣了,接下來要做你和薇薇、知平的,你們每人都有。好了,快別說了,我幫你量量身,你現在身子在抽高,怕是又比前陣子高了。”說著,她拿著布尺就開始量他的肩背寬和手長、身長。

  薑知進只好站著不動讓她量,遲疑一瞬,嘴裡問了句,“萊安姊,你對如今的這個大哥……”說到這兒他打住話,一時不知該怎麼往下說。

  “噫,你怎麼說到一半就不說了,我對知樂哥怎麼樣?”她抬起眼,納悶的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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