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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他打量著霓幻,有點訝異霓幻給人的那種煦然舒服的感覺,他的笑容讓人莫名的會卸下所有心防。

  「這幅畫是人家托售的,因為家裡的人還有些意見,所以暫時無法售出,這位先生要不要再參考其它的作品?」

  他思索了下道:「霓幻,那你方便把那位托售人的電話給我嗎?我想親自跟他說說看。」怕他誤解什麼,他再解釋,「你放心,我不會跟他私下做交易,還是會透過你們來買這幅畫,不會影響到你們的利潤,我只是想瞭解他有什麼困難,好幫助他說服不同意的家人而已。」

  霓幻微笑的注視他片刻。

  「好吧,我想說不定你可以說服得了他,我把電話給你,你試試看吧。」說著,他抄來了一組電話給楊梵。

  「謝謝。」楊梵接過電話後,旋身往外走。

  霓幻送他到門口。「希望你能得償所願的說服他。」

  他自信的笑道:「有我出馬,還沒有說服不了的人。」

  霓幻微笑著目送他往左而去,他並不懷疑他的話,他相信這個男人確實可以說服得了那位托售的人。

  轉身欲進店裡,不意卻瞥見一旁如意公園裡兩條飛竄的人影,蹙起了眉心,他快步走過去。

  是玄音和老對紫靈棒有所企圖的冰姬正大打出手。

  「住手,你們兩個。」他斥喝著,擋在玄音面前,攔住冰姬,阻止他們再動手。

  「霓幻,你讓開,都是她才害球球受傷的,我絕不饒她。」玄音俊美的臉龐氣衝衝的冒著熊熊怒焰。

  霓幻看了冰姬一眼道:「那件事不能全怪冰姬,她無意將球球捲進去。」

  「我不管她是有意還是無意,球球確實是因為她才受了傷。」玄音怒氣仍熾,美麗的雙眸噴火的盯住冰姬。

  「你說不饒我,你又能拿我如何?」冰姬挑釁的瞪住他,如貓般的眼裡閃著金色的眸芒,妖冶的臉孔綻起嗜血的殘笑。

  「住口!冰姬,還不走!」霓幻回眸斥責的瞪她。

  「你以為我沒辦法拿你怎麼樣嗎?好,你可不要後悔!」玄音俊美的臉上陰沉一笑,喉頭滾動一下,正要出聲,霓幻已厲色的開口──

  「玄音,不准這麼做!」他睇向冰姬怒斥,「你還不快走!」

  覦著霓幻嚴厲的神色,冰姬一臉的不快,悻悻然的瞪了玄音一眼,腳一蹬,瞬間不見身影。

  玄音對著她消失的方向怒咆,「冰姬,你有種就不要逃呀,夾著尾巴逃走,這算什麼?你給我……」

  「夠了,玄音。」霓幻阻止他再說出更多挑釁的話,硬拉著他回採夢齋。「球球都已經表示原諒冰姬了,你再鬧下去不怕球球生氣嗎?」

  「我……」

  「要我去告訴她你剛才打算做的事嗎?」霓幻臉上沒了笑容,定定的看著他。

  「不要告訴球球,我只不過是想替她討回公道而已。」玄音收斂起怒容,低聲道。

  霓幻緩下嚴厲的神色,柔聲的說:「我知道你心疼球球,但是你應該也明白這件事不能全怪冰姬,球球不是也親口告訴過你了,她並不怪冰姬。」

  玄音不平的道:「這件事情不怪冰姬要怪誰,若不是她去偷了紅靈棒,招惹了嚴高那些人,他們也不會無端惹事,他們要怎麼互相殘殺我不管,千不該萬不該波及到無辜的球球。」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的,他就是沒辦法原諒傷害她的人。

  霓幻很明白玄音有多在乎球球,輕歎一聲,安撫的開口,「玄音,答應我,不要再為難冰姬了,我相信當時她根本沒想到球球會經過那附近,她無心波及她,我會想辦法取走她手上的紅靈棒,不再讓她亂來。」

  瞪著霓幻片刻,玄音怒氣已漸漸平息。「好,只要她不再來找我們的麻煩,我可以答應不為難她。」上次也是她在孩兒枕上搞怪,害他和輾風失去理智的動起手。

  楊梵的傷已恢復得差不多了,風小涼下班回來的途中決定今天是最後一次幫他送晚餐,明天開始她就不再「伺候」他。

  這陣子她受夠他的頤指氣使了。

  還說什麼要追她,沒有鮮花沒有蜜語,除了說些話來氣她之外,根本什麼行動也沒有。這個無賴,看她明天起還會不會理他。

  伺候他這麼久,她已經仁至義盡了。

  她可不是在氣他沒有實際的追求行動,就算他真的追求她,她也不會讓他追到手,那種成天遊手好閒的男人她根本就看不上眼。

  昨天接了一通叫什麼小蜜的人打來的電話,還和人家說得興高采烈,這種隨便的男人,她一點都不希罕。

  拎著晚餐走進楊梵家,才正要開口對他說這件事,他便笑吟吟先說──

  「你來得剛好,我有一件東西要送你,算是答謝你這陣子的照顧。」吃飯前,他把一幅畫交給她。

  「這是什麼?」接過東西,風小涼奇怪的問。

  「你打開來看看。」

  打開畫軸,她訝然的瞪著手上的畫,「你怎麼得到這幅畫的?」

  「我花了好大的工夫才弄到手,還差點向對方下跪才求來這幅畫。」語氣說得輕描淡寫,但話裡的意思卻又有意的透露自己的勞苦功高。

  「你究竟是怎麼得到的?」她抬眼看著他,心中微微激動著,她沒想到他居然把她說的話放在心裡了,特別幫她找來了這幅畫。

  楊梵打開便當,一邊吃著飯一邊說:「你不是說托售的人不肯賣嗎?我就向店家問那個托售人的電話,不過在電話中也說服不了他的家人,最後找到了地址,我親自登門去求他們。」

  他喝了一口湯再說:「你知道嗎?原來畫這幅畫的人已經死了二十幾年了,留下一雙現在年事已高的父母,他的父親不希望老妻每次都對著兒子的畫作淚流滿面的思念亡子,所以才想把它給賣了,可是他妻子卻因為是兒子的遺作,所以極端捨不得。」

  「既然這樣,那最後你是怎麼說服他們的?」風小涼好奇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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