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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她幽瞳微斂,冷道:「如果我踹向你胯下,你會怎麼樣?」

  「哈哈哈……老實說,風小涼,你像株全身帶剌的含羞草。」

  「難道沒人說過你是個自大的無賴嗎?」仰頭迎視著他帶著調笑的眸光,她胸口的位置一陣失序的亂跳。

  對她貶損的話,他絲毫不以為意。

  「喏,還有兩顆桑椹,一顆給你。」他將一顆桑椹再喂到她嘴邊。

  風小涼伸手接過不讓他再喂自己,垂眸避開他那擾亂她心跳的注視,將桑椹送入口中。

  但才咬一口,她陡地不雅的吐了出來,好酸,見到被吐在地上那顆顏色鮮紅的桑椹,再睨向正放聲大笑的人,她氣惱的瞪住他,明白自己被他戲弄了。

  「哈哈哈哈……我沒想到你真的會吃下那顆桑椹。」楊梵見詭計得逞,騙她吃下酸澀的桑椹,再看她被他氣得擰眉瞋目的模樣,開心的笑了出聲。

  他突然覺得逗弄她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她的眸心映人他沭浴在陽光下笑得飛揚的臉孔,心神不禁一蕩,這才察覺到他俊挺的容貌有著一種難以抗拒的魅力,尤其是他笑起來時,那種玩世不恭的模樣,份外的……迷人。

  「你真的是一個很無聊的人!」意識到自己的心跳勁疾的擂動著,她丟下話,「你留在這裡吃桑椹,我去找姑婆。」她趕緊跑開,奔到菜園子裡,果然看到一個老婦蹲在那裡整理著菜圃。

  「姑婆。」她的手俏俏的按在胸口,想平息過快的心跳。

  老婦回頭,看到是她,臉上綻起慈祥的笑容。「小涼,是你呀。」

  「爸最近感冒了,所以沒上來。」深吸幾口氣後,心跳漸漸恢復平常的速度,她幫著姑婆拔除菜園裡的雜草。

  「快中午了,我拔了些菜,待會一起吃吧。」

  「好呀。」她知道父親每回來都會陪姑婆一道吃頓飯。

  她旁邊驀地蹲了個人。

  「姑婆好。」楊梵親切的叫著。

  「你是……」

  「我是小涼的朋友。」

  姑婆笑著看向風小涼。「小涼終於交了個男朋友呀。」

  風小涼覷了楊梵一眼,很鎮定的解釋。「不是,姑婆你誤會了,他只是剛搬到我們那個社區的鄰居,是爸拜託他載我上來找姑婆的。」

  「是嗎?」姑婆笑著看向他,「你叫什麼名字?」

  「楊梵,木易楊,梵文的梵。」

  她點頭笑了笑。「回頭跟你爸說,這個男孩看起來不錯。」

  幹麼要她跟爸這麼說?風小涼不解的看向姑婆,只見楊梵正一臉笑容的扶起老人家,然後背著姑婆朝她擠眉弄眼一番。

  這傢伙什麼意思呀?

  地上擺了些剛才摘好的菜,她順手捧了起來。

  三人一狗慢慢的走回去。

  下山時風小涼緊緊的抱住了楊梵,不過不是她願意的,是車速快到讓她不敢鬆手,這麼陡的斜坡,而且還是石子路,他騎這麼快,不知道是不是存心想嚇她。

  她白著臉道:「你可不可以騎慢一點?」好像在坐雲霄飛車,她的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我從一開始就想放慢速度了,只是,哈哈,可能是上山時把煞車皮磨光了,煞車好像出了問題,完全沒有作用。」楊梵的聲音聽起來仍很鎮定,他試圖伸出腳來輔助煞車,減緩車速。

  「你的意思是……」她心臟劇烈的躁動起來,「煞車失靈了?」

  「看起來好像是這個樣子,嗯,我看你一個月的收入也不少,幹麼捨不得幫你老爸換一部新的機車,這部老爺車應該騎很久了吧?」楊梵的語氣裡聽不出絲毫的緊張之意,自若如常。

  聽他這時候居然還有空追究她沒幫老爸換車子的事,風小涼嗔道:「你又知道我捨不得了?我早就說了好幾次要幫他換新的,是他不肯。而且他騎這麼久都沒有事,為什麼一到你手裡就出事,該不會是你不會騎車吧?」輪她質疑他的駕駛技術。

  「我不會?想當年我可是玩了好幾年的越野機車咧,這部老爺車壽命早就將盡了,還好是我在騎,要是今天換作是你老爸,沒有煞車後果如何就很難想像了。」

  車子順著山道一路往下滑去,沒辦法煞車,楊梵只好儘量控制好行進的方向,現在只能祈禱不要有什麼突發的狀況就好,不過還是要想辦法把車停下來,因為待會還有一段更難騎的路。

  車上若僅是他自己一個人,他有把握可以毫髮無傷的跳車,可是偏偏還載了個風小涼,這個女的除了那張利嘴外,看起來就笨手笨腳的,要她跳車也不知道會不會跌斷腿。

  「風小涼,你的運動神經怎麼樣?」

  「我……很少運動。」她顫著聲回答。

  「我就知道。」楊梵朝天翻了個白眼。

  「你能不能想個辦法讓車子停下來?」她嚇得雞皮疙瘩都爬滿身子。

  「目前只有一個辦法──跳車,這一段再不跳,待會下去就更難了。風小涼,你先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一下,待會我說跳車,你就馬上跳知不知道。」

  「車速這麼快你叫我跳車?!」她尖著嗓音問。

  「我會儘量用腳把車速緩下來,不過可能撐不了多久,所以車速一慢你就要立

  刻跳下去,你現在先把腿放下去,儘量用屁股著地比較不會受傷。記住,」他的聲音嚴肅了起來。「等一下你如果沒跳,錯過時機想跳也沒辦法了。」

  「那,你怎麼辦?」

  楊梵已經把兩腳都伸下去輔助煞車,減緩車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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