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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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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額頭處有一道疤,不笑的話看起來有點兇惡,笑起來的時候則帶著玩世不恭的邪氣。 雖不若安鑫的俊美,但大體來說,楊梵長得還算英挺好看,尤其他渾身上下充滿了一種屬於雄性動物的野性氣質,宛如一頭獵豹。 “凡事都有先例,也說不定哪天公司就讓我給玩垮了,你一直不回公司管事,屆時回來時可別嚇一跳。”安鑫悠哉的戴上眼鏡,與楊梵一樣,隨意的眺看著過往的行人。 楊梵不以為意的閑笑著說:“人家不是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嗎?!垮了那正好,我可以再找個新鮮有趣的來玩。” 懶懶的橫了他一眼,安鑫看得出這傢伙說的是真心話,他真的不太在乎獵豹是不是會被他玩垮,因為他自己已經玩過癮了。 不過他還不太想讓獵豹這樣就被玩完了,因為這公司還頗有挑戰性的。 “目前公司裡沒有人力中介師有意願接下這個案子,因此也只能對豐銳集團說抱歉了。我看他們八成也是知道風小涼有多難搞,所以才會奉上這麼優渥的酬勞,拜託我們接手這個燙手山芋。”涼涼的風吹不禁有了睡意,安鑫趴在桌上,愛困的半闔起眼睛。 收回眼神睇向坐在一旁的表弟,楊梵了然的扯起一笑,“說這麼多,你無非是希望我親自接下這個案子吧?” 他不疾不徐的搖首,“我都說我敢打賭即使你親自出馬結果也是一樣的,又怎麼會希望你接下來呢!我可不希望讓你光榮輝煌的紀錄裡,添上一筆難堪的挫敗,而且還是敗在一個小女人的手上,說不定一時承受下了失敗的你會跑去自殺咧,那我就罪過大了。” 楊梵索性直接問:“你想打賭什麼?” 他很清楚這擺明瞭是激將法,不過卻也勾起他的好勝心和好奇心,想看看究竟風小涼是怎麼樣的人,可以讓他那些能幹的部屬說出那些話來。 凡是愈難達成的事愈能勾起他的挑戰欲望,當初接手經營這家快倒閉的公司也是一樣,很多人不看好他能讓其起死回生,但他不只做到了,還做得有聲有色。 安鑫想了下說道:“就賭我們各自心愛的那部跑車好了,你看怎麼樣?”很少有男人不愛車子的,他和楊梵也不例外,除了平時開的車子外,還各擁一部性能極佳的進口跑車,用這個當賭注也算是夠大的了。 “好,成交,你準備把車子辦理過戶吧。”楊梵自信滿滿。 “你搶了我的臺詞了,不過看在我們是表兄弟的份上,我還是祝你好運吧。”安鑫並不擔心自己會輸,他所打定的如意算盤是,即使最後的賭注他輸了,豐銳集團這筆優渥的報酬也夠他添購一部滿意的跑車了。 然後他就開著新跑車落跑,把公司再丟回給楊梵,享受人生去也。 所以無論如何,哈哈哈,他都是贏家。 早上七點,鈴鈴作響的鬧鐘聲響遍整個風宅,住在裡頭的一家三口全都被吵醒了。 淩晨才從國外走秀回來,四點才睡下的風小悅爬起來,沖到妹妹的房裡咆哮── “小涼,你非得把鬧鐘設定得這麼大聲不可嗎?”抗議了N遍,小涼完全置之不理,讓她氣死了。 只要在家裡睡覺,早上七點一定會被震天價響的鬧鐘聲給嚇醒,風小悅曾經嘗試幾次將鬧鐘藏起來,但風小涼總是會變魔術般的不知打哪再找來一隻鬧鐘,而且鬧鈴還是經過特別修改的,一響起來就驚天動地,隔天再嚇醒她。 “誰教你睡覺前又忘了戴耳塞。”風小涼的嗓音涼涼的從被子裡傳出來,她揉了下惺忪的眼睛坐了起來。 她是個一旦睡著就很難叫醒的人,所以才將買來的鬧鐘另作修改,更換更強的喇叭,設定到最大聲來叫醒自己。 沒有這麼強的鬧鈴,她鐵定會睡到不省人事,最後因為過度睡眠而死在床上。 厚,有沒有搞錯,聽她的意思忘了戴耳塞還是她的錯?風小悅忍無可忍。 “有哪一家人像我一樣,每次在家裡睡覺都要戴耳塞,否則就要小心會被巨響的鬧鈴嚇得從床上滾下來?” 風小涼一副與她無關的模樣。“那跟我有什麼關係?”她起身,下床。 “你還有臉說跟你沒關?是誰把鬧鐘設定這麼大聲的?”對小妹這種事不關己的態度她惱死了。 迷蒙的睡眼投來一瞥,風小涼涼涼的提醒,“姊,你知不知道你發這麼大的脾氣,導致你的臉孔嚴重扭曲變形,如果不擔心你花了不少錢細心保養的皮膚出現皺紋,那就繼續吼好了,我要去刷牙洗臉了。” “什麼?!扭曲變形?”風小悅一聽連忙沖到梳粧檯前,仔細端詳自己美麗的臉孔。 她是靠臉孔和身材吃飯的模特兒,除了維持身材之外,平時還砸了不少銀子呵護細緻的臉蛋,可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就破壞了她無瑕的玉膚。 都是這個該死的小涼啦,非要把鬧鐘設定得這麼大聲不可。趕緊撫平眼尾和唇角的線條,風小悅回到自己房裡。 打理好自己,下樓,風小涼養的貓咪小甜心正跟她老爸風富劍拔弩張的對峙中。 心知大概又是小甜心偷吃了老爸養在魚缸裡的魚,讓老爸氣得要找它算賬,淡掃一眼,丟去幾句話── “老爸,會跟一隻寵物一般見識的人,他的智商絕對不會比那只寵物高得了多少。”說完她逕自走往餐廳吃早飯。 風富聽了氣極的定向餐廳質問女兒。 “你的意思是說,你爸我的智商跟那只笨貓一樣嘍,你這個不肖女兒,也不想想是誰把你教養長大的,從你小時候開始,就是我一筆一劃教你讀書寫字的,你竟敢說我的智商跟只蠢貓一樣!” 扒了幾口稀飯,風小涼氣定神閑的開口,“我剛才的意思是你該想的是要怎麼防範才不會讓小甜心再有機會偷吃,而不是在那跟它大眼瞪小眼,那很幼稚。” “幼稚?”女兒居然這麼說他,他心一橫,撂下很話,“這只笨貓是誰養的?有本事養你就要有本事看好它呀,它會偷吃我的魚,你這個飼主的責任最大,你要是再不想辦法教會它不准再偷吃我魚缸裡的魚,我就把它送走!” 她抬頭看向父親,涼涼的笑說:“若是你未經我的允許把它送走,可是犯了偷竊罪,老爸,你最好三思而後行,若是在警局留下了不良的紀錄,恐怕對你這個訓導主任會有不利的影響。” “你!”一聽女兒居然說要告他偷竊,風富氣得吹鬍子瞪眼,他、他、他前輩子是作了什麼孽,這輩子竟會有這樣的女兒引根本是生來氣死他的。 嗚嗚嗚,老婆呀,還好你死得早,不然遲早也被這仵逆的女兒給活活氣到吐血。 “我吃飽了。”風小涼站了起來,“爸,你還沒吃吧,快點吃呀,要不然來不及去學校了。” “我氣都氣飽了還吃什麼?”風富氣惱的旋身,準備出門到附近一所國中上課,他是那裡的教師兼訓導主任。 她打包了一個饅頭,裡頭夾了一個荷包蛋,走過去遞給他。 “不吃你就沒力氣好吼學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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