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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這時,上方二樓的陽臺,有一名女傭正將室內幾盆植物移到花臺上曬太陽。見底下的兩人,她拿著盆栽佯裝在整理的樣子,實則好奇的想窺聽兩人的對話。

  “你跟那個男人是什麼關係?”離開採夢齋後,他試圖不去想召夜的事,很努力的想回想其它美女的千嬌百媚、萬種風情、婀娜多姿,可,他愈是逼自己不想她,腦袋就愈是要違背他的心意,拚命的揣測著她和那個男人的事。

  思及兩人可能是親密的戀人關係,莫名的就心煩意亂起來,連公司都不想進去,直接回到家裡等她,打算問個清楚。

  “哪個男人?”召夜不明所指。

  “就是那個穿著淡紫色長袍,活像個古代人的男人。”他沒好氣的問。“你們是什麼關係?”

  她不太喜歡他這種近乎質問的語氣,不過還是回答他,“同事兼世交的朋友。”

  “只有這樣?”他沒察覺到自己的口氣不善得宛如護夫,“那你幹麼這麼拚命的想替他取回那枚紫玉花瓣?”

  “我有義務要幫他找回紫玉花瓣。”覺得他有些不可理喻,她不想再跟他多說,打算進屋去。

  彷似抓到妻子背夫偷人,秦夢寶冷不防的扯住她的手,嗓音裡淨是沖天的酸意。

  “義務?我就知道你們倆的關係不單純!”

  “放手!”召夜微快的甩開他的手。“你究竟想怎樣?不管我和霓幻有什麼關係,都毋需向你交代什麼吧。”

  見她全然不把自己當一回事,一把無明火陡然在他胸口蔓燒了起來,他怒聲道:“是不需要,你和他是什麼關係我也沒興趣知道,還有,我決定改變主意,取消我們的約定,那枚花瓣我不會給你了,你也用不著找出那件珠寶內衣的下落。”

  “你太過份了!”對他競想毀約,她動了怒,頃刻間,天空仿佛被黑色的布幕罩住,四周被一片濃黑包圍。

  “啊——”女傭被陡來的黑暗駭住,驚叫一聲,“我的眼睛看不見東西了!”

  她拿著盆栽的雙手一松,慌忙的揉著一時無法視物的眼睛,驚恐的以為是自己的眼睛突然瞎掉。

  咚,悶響一聲,接著便聽到陶器打碎的聲音——

  這一切都在兩秒內發生。

  天色再度恢復光明,猶如适才的黑暗只是錯覺,或者是一時老眼昏花而已。

  但秦夢寶卻倒在地上,身邊躺著碎裂的盆栽。

  “噢,天哪!少爺——”二樓的女傭看到自己闖了禍,她竟然失手鬆開了盆栽,砸到了少爺,她驚惶失措的呆住,不知該怎麼辦,抖著聲道:“少爺、少爺我、我不是故意的。”

  召夜連忙俯身查看秦夢寶的狀況。“秦夢寶,你沒事吧?”

  “你看我像沒事的樣子……”說完,他眼前倏然一黑。

  見秦夢寶既沒有責怪前來致歉的女傭,對頭上的傷也沒有說任何一句抱怨的話,滿臉笑容的,似乎還頗為這次受傷的事感到慶倖,召夜有點不明所以,遭此無妄之災,為何他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心情十分不錯的樣子。

  秦夢寶望向她。“扶我出去走走吧,躺了一個下午,腰酸背痛的。”頭上腫了一個包,還有一道傷口,不過均沒啥大礙,但為觀察是否有腦震盪的現象,所以醫院要他住院幾天。

  他刻意要院方不准洩露他住院的事,否則一定會有不少人沖過來塞爆病房,這其中最多的恐怕是女人,而他此刻不想見其它的女人,只想和召夜獨處。

  難得她一反先前總是對他保持著距離的態度,主動說要留下來照顧他,他非常不希望有人前來打擾。

  他的手很自動的搭上她的肩。

  他親昵的碰觸和偎近的氣息,召夜心上陡地一悸。

  他之所以遭遇飛來橫禍,被盆栽砸到,是因為她動了怒,召來了黑暗,二樓的女傭才會一時嚇到闖禍。

  她來照顧他是因為歉疚,雖說是他自己意圖毀約在先,可是令他受傷,她還是有些過意不去。

  秦夢寶側眸睇著她解釋,“對不起,中午時我態度似乎有點不好,我收回那些話,我們的約定依然有效,只要你能找到那件珠寶內衣,我就把紫玉花瓣給你。”

  反反復覆的這不像是他的行事作風,然而他自己也無法厘清,當時為何會一時氣得口不擇言。

  他莫名的介意死了她和那個穿著紫袍男人的事。以前交往的女人若是同時和其它的男人有曖昧關係,大不了甩了就是,不痛不癢的。

  可是一想到召夜和那個男人……他心口就好象燒著一把火似的,很不舒坦。

  “希望你不會再毀約。”召夜扶他在池畔一處圓環落坐,她則特意選在隔了他一步之外的距離坐下。

  他挪了過去,與她肩並著肩。

  “我保證絕不會了,我當時一定是被熱昏頭了,腦袋不太清楚。欵,我頭有點暈,你的肩膀借我靠一下。”說著他不客氣的將頭枕上她的肩,深嗅著屬於她的馨香。

  “你既然不舒服,我們回病房吧。”她擰眉垂睇著好整以暇枕在自己肩上的人,絲毫看不出他有半分的不適,分明是藉口,然而也不知是基於害他枉受無妄之災的歉意還是什麼,她沒有立刻推開他的頭。

  她的心跳倏然間失序的跳快了起來,怦咚怦咚……感覺臉和身子也莫名的發燙。

  “不要,我想待在這裡,你讓我靠一下就好。”秦夢寶調整了下姿勢,讓自己更親密的枕著她。

  鼻間充斥著屬於他的氣味,召夜覺得和他太過親昵了,想起身,卻發覺他的頭牢牢的枕著她,讓她動彈不得。

  “召夜,有一件事我想鄭重澄清。”他轉動頭顱側眸瞅她,低醇的嗓音和幾繒髮絲拂在她頸間,搔得她微微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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