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香彌 > 閻羅面具 | 上頁 下頁 |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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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在一個月前,她就已經調查清楚,每逢星期三,陳輝都會來這裡。走到那棟透天洋樓前,她熟門熟路的繞到後門,謹慎的左顧右盼,發現有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另一頭的路邊,她遲疑的看著那輛車片刻,走了過去。 初春的天氣陰晴不定,才傍晚六點多,天色已晦暗不明,她看不太清楚墨色的車窗裡頭是否有人,舉手輕敲窗子,等了片刻不見裡頭回應,她想車裡應該沒人,放心的走回去。 從對面草叢裡拿出先前暗藏的一把木梯,她將木梯搬來屋旁,靠在牆壁,熟練俐落的爬上去,伏低了身子,望向半敞著的窗內,靜悄悄地觀察不到數分鐘後,她揚起燦爛的笑容。 取出隨身的手機,朝裡面拍了幾張照片。 她輕手輕腳的爬下來,處理好木梯後,氣定神閑的走出巷口,在警局前招來一輛計程車離開。 張若麟拿著一份卷宗走向黑色座車的駕駛座。 「可鈺,不好意思,讓你等這麼久,我剛和老賀討論了一下案情。」礙于辛可鈺法官的身分,他讓他坐在車內等他拿回資料。畢竟身為檢察官的他,若和辛可鈺一起進警局,可能會惹來不必要的閒言閒語,所以還是避避嫌,免得落人話柄。 見他沒說話,臉色有些異常,似乎在沉思著什麼,張若麟著實不解。「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良久,辛可鈺才幽幽回答,「沒什麼,只是一些以前一直想不起來的事,突然想起來了。」這些年來他一直覺得自己忘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原來,就是這件事。 剛才,當她朝車子走過來,她的面孔在他眼前逐漸的清晰放大,他的瞳眸也跟著訝然的睜大,一股熱氣在胸口灼燒著,電光石火問,宛似有什麼東西撞進他的腦裡,曾經遺忘的兩年記憶如海浪一般瞬間湧回。 她輕敲車窗時,也敲醒了他的記憶,十年前遺忘的事,終於在那刹那間尋回。只是沒料到事隔十年再重逢,竟然與昔日的情景相仿,當年她鬼鬼祟祟的在學校車棚裡破壞幾輛車子的輪胎;方才她鬼鬼祟祟的爬上木梯偷窺二樓,這是宿命嗎?她每次做壞事都剛巧讓他撞見。 「想到了什麼事?」張若麟察覺他的臉色透著古怪,忍不住好奇的問。 兩人相識多年,可鈺一直是聰穎、機敏又冷靜理智的人,平時的他總是一副和氣的笑臉,這可以說是他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這麼不尋常的表情,仿佛喜怒哀樂的情緒在頃刻間同時浮現。 「沒事。」辛可鈺搖了搖頭,同時甩掉了五味雜陳的心緒。 張若麟瞄瞄他,爽朗的開口,「ㄟ,你若真的有事可別悶在心裡,咱倆哥兒們這麼多年,沒有什麼不能說的事吧?」 緘默了須臾,他出聲問:「若麟,依你看,想追求一個美麗的女人什麼方法最有效?」 「嗄?」對他突來的問題,張若麟覺得詫異。 「我想追一個長得很美麗的女人,你覺得用什麼方法才能追到她?」辛可鈺老實的說。 「呃,那個,送花吧,不過怎麼這麼突然?之前沒聽你提過有讓你動心的女人不是嗎?」 「就在剛剛,那個令我動心的女人出現了。」送花呀,太老套了,她八成連看都不會看一眼吧。看來問若麟也是白搭,還是回家再想想。 「什麼?剛剛?」張若麟一臉錯愕。「你的意思是說你對某個女人一見鍾情?」不可能吧?他剛才離開不到半個小時耶,未免太勁爆了吧。 「也不算啦,」還不想讓他知道前因後果,辛可鈺笑了笑,催道:「不是要去你家吃飯嗎?時間不早了,快點走吧。」 雖然仍有滿肚子疑竇,不過算了,還是先說公事。張若麒將手上的資料遞給他,發動車子上路。 「這是老賀剛才拿給我的。」 他接過卷宗,認真翻看著。 「可鈺,我從沒拜託過你什麼事,對吧?」 辛可鈺大約明白他想說什麼,點了點頭。「你希望我怎麼做?」 「這個案子我向法院聲請過羈押很多次,可是都以證據不足為由被駁回,我希望你能想辦法裁准這次的羈押禁見。」理著平頭的張若麟臉上有一股凜然正氣,他一向自認為現代神捕。 只是很遺憾,他老在羈押人犯時受制于法院,讓他覺得綁手綁腳。若不是因為這樣,他相信他可以把更多的歹徒給掃進監獄裡。 辛可鈺盯著卷宗沉思著,「這份資料雖然可以證明他有嫌疑,不過仍無法證明他涉嫌重大,有逃亡串供的可能,要裁准收押禁見,恐怕有點困難。」 「我敢保證這個人渣絕對是幕後主使者,」張若麟說得義憤填膺,睇向他的左腳,「可玨,當年你也是受害者,我相信你一定更不願意看到這種人逍遙法外吧?」 「法院是看證據辦事的,罪證不足,什麼事都不用談。」辛可鈺很冷靜的回答,臉上波紋不興。 他不死心的再力勸,「再不收押他,我擔心罪證都被人給湮滅了,以後要查就更難。只要給我兩個月就好,兩個月內我一定能搜集到足夠的證據,定那傢伙的罪。」 凝思片刻,辛可鈺慎重的開口,「若麟,你真的有把握找到足夠的罪證嗎?」 他信心十足的拍了拍胸脯。「當然,我已經派了調查員和警探布下了天羅地網,還派了一個可靠的人去臥底,你看到的資料就是他搜集回來的,我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掌握到關鍵證據,將那票人渣一網打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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